“你答应我好不好……”凤梧乞求地看着她。
“好,我答应你。”
“阿娬,我这样,就能够重新开始了罢。”
“能,一定能。”
“所以不要难过,”凤梧又笑了,最终细语如风,对她呢喃道:“阿娬,能认识你真好。以后,能不能请你多关照一下他,其实……”她轻轻地拉了拉孟娬的手,张口还依稀说着什么,孟娬俯身倾耳去听。
其实他一直爱着你。
那被旭沉芳深埋在心底的秘密一直无法说出口,无法让她知道。但是凤梧却知道,这样的爱而不得究竟有多苦。
凤梧既想让她知道旭沉芳的心事,又害怕打扰到她幸福的生活,这样辗转着,迟疑着;当孟娬俯下身去听的时候,她已经闭上了双眸。
孟娬久久无言,抓着凤梧的手缓缓抵着自己的额头,背对着烟儿和崇仪,眼泪悄无声息地从下巴滴下,她道:“我也觉得认识你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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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沉芳已经从药铺被转移回了自己家里,由家里的婢女精心看管照顾。
夏氏听说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也去他家照看了两日,力所能及地做些煎药之类的事。
崇咸继续去探查剩下那部分山贼的去向,崇孝随时暗中跟在夏氏身边。崇礼则留意着崇仪那边的消息。
而孟娬这两日里也没怎么回家。崇仪一直和她在一起。
眼下崇礼匆匆忙忙赶回到殷珩身边,禀道:“从山上救回来的那位姑娘服药自尽了,这两日王妃正在处理她的后事。”
孟娬答应过凤梧,不能让旭沉芳知道她的事,所以便亲自寻了安葬之地,再将凤梧抱上马车,载去城外,买了棺材来将她装殓下葬。
没有丧礼,除了孟娬和崇仪、烟儿三人,也没有多余送葬的人。
这个冬天尤其多的雪,只天晴了一日,又断断续续地落雪。
孟娬把凤梧放在棺中,让她安安静静地走。随后她和崇仪一起把凤梧盖棺下葬,用铲子铲着一抷一抷的土掩上去。
坟前孟娬给她立了一块碑,碑上甚至不能有她的名字,只“吾好友之墓”寥寥数字。
烟儿跪在雪地里,一边哭肿了双眼,一边颤手烧着纸钱。
孟娬将最后一铲黄土掩实的时候,已是满身落雪,染白了她的头发和眉间。她站在雪风里,遥遥朝远方望了望,回头对凤梧的坟前说道:“这个地方,待天晴以后,还能再看见朝阳升起。”
孟娬回城的时候,正是傍晚,风雪最大的时候。
崇仪一直默默无言地跟在她身边。
还没到家,孟娬在街上住了住脚步,抬眼看见降沉下来的夜色里,殷珩撑着伞来接她。
她看见他,双腿就像是被钉在雪地里一般,沉重到再也无法往前挪动。
殷珩过来,牵了牵她冰凉的手,把伞递给她。
孟娬怔怔地接过来,而后便见殷珩在她身前蹲下,伸手往后搂了她的身子,将她背起来。
孟娬趴在他的背上,他一步一个脚印,背着她回家。
殷珩道:“若是没力气撑伞了,便扛在肩上,总归是能遮一点。”
孟娬伸手圈着他的脖子,把伞倚在他的肩头。她侧脸贴着他的肩膀,眼眶发热,心里想着,他背上可真温暖啊。
以往总喜欢和殷珩说些俏皮话的孟娬,在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等殷珩把她背回家时,她睁开眼,看了看自己家中的光景,神色里充满了疲惫,却没有一丝睡着了醒来的惺忪,依然是那么疲惫而清醒着。
殷珩道:“到家了。”
她喃喃道:“到家了啊。”
随后殷珩把她放进盥洗室里,锅里焖着热水,殷珩提了热水进来给她洗澡。
夏氏眼下在旭沉芳那边,殷珩把家里有关她的一切都布置得妥妥帖帖。
孟娬洗完澡出来,殷珩问她:“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孟娬道:“我感觉不到饿,倒是困了,想睡醒了再吃。”
“也好。”
殷珩携孟娬回房休息,她躺在床上,他便静坐在她床前,替她掖好被角,守到她累极睡了过去。
有他在身边,她总是能够感到踏实一些的。
外面的夜色更深重了,廊下的灯昏黄又暗淡,摇晃不定。
殷珩从孟娬房里出来时,崇仪还身影笔直地站在院子里。她身上也满是落雪,而且少了外衣,这两天一直这样扛过来的。
没有殷珩的命令,这次她不敢擅自离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可能犯了错。
崇咸和崇礼一同在院中现身。
殷珩还什么都没说,他只站在那屋檐下,便有一种隐隐的威仪散发出来。
崇咸看向崇仪,凛声道:“还不跪下!”
崇仪挺直了腰,曲腿跪在了地上。
殷珩目无波澜地看着她,淡淡道:“知道错哪儿了?”
崇仪揖首道:“王妃连夜出城,城外有山贼危险,属下没有及时阻拦。”
“明知是错的,还是照做不误?”
崇仪耿直道:“王妃说那位姑娘是她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