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忙点头应下:“老奴知道了,老奴一定在最快的时间内让全城百姓都知道这事。”
当下外面流传最广的可不就是殷武王和王妃的事。
想必百姓们都翘首等着此事的后续。
人们一旦知道王妃被太后召进了宫去,必定会口口相传,并等着看结果。
倘若孟娬完好无损地进宫,却没能完好无损地出宫,想来太后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
假如孟娬只是个平常女子倒没什么,可现在她挺着大肚子,稍不注意就可能母子俱损。
太后真敢把她怎么,可能也得担个心狠手辣的名声。
但据孟娬的了解,太后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形象。
如果这次因此而赔了名声,那接着太后硬把她谢家的女儿往殷珩身边塞,不就更名不正言不顺了么。
管家脑子灵活,当即下去安排人手。
此时孟娬也已经缓缓行至前厅,与宫里来的人打个照面。
为首的公公油头粉面,上下打量了一下孟娬,捏着嗓子道:“太后有请,这架子也忒大了些,让咱家好等。”
太后没认的事,他见了孟娬也不必尊称一声殷武王妃。
孟娬尽管头一次见这古代货真价实的公公,也很快能适应,道:“公公也看见了,我出行不便,想来公公也是能够理解的。”
公公挥一挥拂尘,道:“既然出来了,就随咱家往太后宫里走一趟吧。”
轿子已经候在外面,崇仪搀扶着孟娬出来,上轿而去。
等人一走,王府上下顿时一片忙乱。出门报信的报信,散布消息的散布消息。
管家先后派了好几人试图往宫里给殷珩递消息,结果都被拦截在宫门口了。
而殷珩的侍从影卫纪律素来十分严格,在未经他命令的情况下不能擅闯皇宫。否则一旦被禁卫军发现,整个殷武王府都可能被扣上不可轻饶的罪行。
孟娬被送进宫所经过的宫门与上朝议朝事的宫门不同,这边更清静一些。
然而到了宫门前,那为首的公公示意停轿。
小太监代为撩开轿帘,帘外就露出那公公的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公公拿眼梢瞟了一眼轿子旁的崇仪,道:“照规矩,这一品诰命夫人进宫所带侍女也得经过太后的同意,眼下这位侍女也只好在宫门处等候了。”
崇仪当即寒着脸色挡在了孟娬的轿子前。
孟娬坐在轿子里身也未动,道:“那就劳烦公公向太后通报一声,望太后能同意我带着她。”
公公笑意有些僵,大抵是没见过如此顺杆儿爬的人吧。
他道:“你这是要自比一品诰命夫人吗?”
孟娬挑了挑眉道:“我一个孕妇走哪里都不方便,所以王爷才派了崇仪跟我。现在公公要撂下她,一会儿我摔着了磕着了,公公负责吗?还是说太后负责?”
公公道:“这是宫里的规矩。”
孟娬道:“所以我也没为难公公,才请公公通报。”
他要是不去报,崇仪挡在轿子前半步都不会让。且一看崇仪手握佩剑,就是个会武的。
公公眯了眯眼,一个小女子竟也敢跟他拿乔,也不看看自个儿是谁。
于是乎,这公公招了镇守宫门的侍卫来,以擅闯宫门为由,把崇仪团团围住。
公公道:“你可想好了,在这宫门处动武,可是犯了以下犯上之罪,能就地正法。”
崇仪道:“那我必先拿了你的狗头!”
孟娬道:“算了崇仪,公公若执意不肯让你进去,你就去王爷下朝的地方等着,等他出来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整个王府的人都是知道是公公来接我的,这又赖不掉。”
公公闻言,脸色也不禁变了几变。
他照太后旨意亲自去王府接人,可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别的不说,光是殷武王下朝出来,得知王妃被请进宫,而侍女被他扣下了,他必然是得罪了殷武王。
那尊煞神,太后得罪他也就罢了,他一个后宫太监如何得罪得起?
几番思量之下,公公最终还是留了点儿余地,拿腔捏调道:“既然如此,这名侍女就跟着一起进去吧。”
孟娬缓缓挑唇笑问:“不通禀太后了?”
公公道:“太后通情达理,待去了以后,咱家再禀便是。”
不然真等去通禀了来,这一去一回,殷武王肯定都已经下朝了。
他看了一眼崇仪手里的剑,又道:“不过,任何人进宫,都得卸下武器,更何况一个侍女。”
宫门卸武,这是底线。
崇仪要想跟着孟娬进去,就只能把剑交给宫门处的侍卫。
于是最终,崇仪卸了剑,公公让人抬着轿子,进了那道宫门。
从宫门到太后宫殿的路又颇远,孟娬坐在轿子里,挽开一旁的窗帘,顺便可看看这宫里的地形和布局。
朝殿那边,百官议完朝事,殿外的朝阳已经斜升至半空,渐渐刺眼和灼热起来。
这些大臣们入殿,乘坐的车马以及携带的随从小厮,都会安排聚集在宫门内的某个广场等候。
今日是崇咸和崇礼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