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从屏风后出来,殷珩也没叫烟儿进来,自己拿着衣裳过来帮她穿上。
颈边的发丝沾了水,濡丨湿在皮肤上。
殷珩曲着手指帮她拨了拨。
她站在他臂弯里,任由他摆弄。让伸手就伸手,让抻颈就抻颈。
殷珩帮她整理了袖摆和衣襟,手指上的温度若有若无地从她颈边擦过。
这衣裙很是宽松,能完全地遮挡住她的身形曲线,与早上那身海棠色的裙子完全不同。
随后他俯下头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纳入怀里拥抱着。
又是他身上的气息袭来,孟娬才感觉好了一些的腰酸腿软,仿佛又有点浮出来了。
孟娬埋头在他怀里,深深浅浅地呼吸着。她没忍住,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也不知自己用了多少力,只想把他抱紧。
两人相拥无言。
随后准备梳妆时,孟娬才叫了烟儿进来。
烟儿进来见了孟娬,孟娬还没脸红,她就先脸红了。
这要进宫的妆容不能随意,她的发丝需得尽数挽起,挽成妇人的发髻,再配上整套的首饰头面。
孟娬面有倦容,还需得用胭脂掩盖几分,看起来要大方不失庄重。
孟娬梳妆时,殷珩便让嬷嬷去拿些饭食来先垫垫肚子。
要不是他记着,孟娬都已经忘了自己和他厮混到连午饭都没吃。
眼下孟娬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知道殷珩还是留有分寸的。
因她衣裳穿得整齐,露出颈项,润白的颈项皮肤上连一丝吻痕都没有。
想必他也记着近两日要进宫这回事,所以没往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乱来。只是这衣裳下面就有点过火了。
孟娬梳好头,还没戴发饰,便先和殷珩一起坐在桌边用饭食。
殷珩给她舀了羹汤,看她一口一口地喝,轻细道:“还累么?能不能走?”
孟娬呛了呛,脸上有点热道:“还行。”
殷珩:“还行?”
孟娬:“你要是不随时随地勾引我,我还能走得又快又稳。”
殷珩回味着她话里的意思,低低笑了笑,道:“那我如何才能不随时随地勾引你?”
孟娬:“你自己都没有点觉悟吗?少说话,少看我,还有,这会儿少对我笑。”
要是平时,她巴不得见他笑啊。
只是眼下确实不宜被他迷惑。
孟娬默了默,又补充:“仅限于进宫出宫的这段时间里。在今晚出宫以后,你可以继续笑。”
殷珩便收了收神色,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嗯,夫人说的我理应配合。”
饭食后,嬷嬷又送了药汤进来。
孟娬看了看药汤,光闻着药气便猜出了大概,还是问:“这是什么?”
殷珩道:“避孕汤。”
他似乎还想解释什么的,只是孟娬没等他说出口,便端了药汤,仰头喝尽。
不是很难喝,这些药材也是温补的,对身体并无多大损害。
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明白。
不想再让她经受十月怀胎和生产的辛苦。
更何况这也是孟娬想要的。
她好不容易才把身体养好,要是再怀孕,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孟娬拭了拭嘴角,笑眯眯道:“相公想得很周到。”
两人心有灵犀,便不在这件事上多说。
孟娬歇了一会儿,身体恢复了两分,外面斜阳绯红,快要落山了。
烟儿才给她把头饰戴上,最后又往唇上点了朱红。
殷珩带着她出了王府大门,登上马车,四名侍从紧随,一起去往宫里。
这次去和上次去,心境明显又不一样了。
孟娬无孕一身轻,没什么好担心的,况且又有殷珩在她身边。
两人坐在马车里,殷珩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放。
暮色合拢之际,马车内的光线渐渐暗淡了下来。她一抬头便能看见他的身影轮廓,极为安心。
殷珩察觉到她的视线,垂了垂眼帘对上她。
那眸子在暮色中仿佛淬了光,不见白日里的淡金色,却是含着一种深远而又温宁的味道。
前面就是皇宫大门。
灯火隐隐亮开,隔着夜色,也能让人想象出里面的辉煌。
孟娬记得,他说过,每次进宫都不会很高兴。
孟娬忽问道:“有我陪你,你会不会高兴一点?”
殷珩应道:“你总是能让我高兴。”
孟娬笑着道:“你高兴我便高兴。”即便要去的这个地方是她从心底里并不喜欢的地方。
宫门处已经有宫人候着了,看见殷武王府的马车来,当即满面堆笑地上前迎接。
殷珩携着孟娬下了马车,宫人见礼道:“见过殷武王,见过殷武王妃。”
殷珩携孟娬进宫时,崇礼和崇孝照例守着马车候在宫门,崇咸和崇仪则分别跟着殷珩和孟娬,两人走进宫门时也无人敢拦。
宫人便在前面引路,带他们去宫宴的殿中。
在人前,孟娬自是一副庄重大方的形容。
熹微光线下,可见她妆容得体,脸上也未见丝毫疲态。
这在外和在家时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