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年年同今岁(1 / 2)

明雁君微微眯着眼,从来不吝将心里话说给他听,犹自道:“本来没打算绣的,但好像做妻子的得送这样一个东西,丫鬟就帮我绣了我一个。我送给他时,他好像很高兴。”

明雁君扯了扯嘴角,又道:“我敷衍送给他的东西,似乎对不上他那么好的笑容,出于愧疚,所以就重新绣了一个给他。”

他看着她的手指,良久轻声道:“那你应该很喜欢看到他笑。”

她偏头看着秋珂,想了想认真地道:“大概是因为我看到他那般笑时,想起了你吧。”

秋珂一震。

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低低道:“雁君,地上凉。”

明雁君顺着他的手劲儿也就懒洋洋地坐起来了,曲着腿,手肘撑着膝盖,杵着额头,缓声道:“阿秋。”

“嗯?”秋珂轻声地应她。

她看着他道:“你好久没那样笑了啊。”

“有什么可笑的,又没有特别高兴的事。”

“你看见我高不高兴?”她问。

秋珂道:“高兴。”

“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秋珂定定地看着她,道:“你醉了。”

明雁君嗤笑一声,眉间懒意自在,道:“逗你的。”

雪越下越大,明雁君靠着廊柱坐着就不想动身了。秋珂无奈,肩上架着她的手把她掺进了书房里,放坐在榻几上。

秋珂又回房去拿药,再回书房来时,见她已经侧卧在他的坐榻上睡着了。

他敛衣坐在她身边,低着头,将她的双手拿过来放在自己膝上,手指蘸了药膏,往她的指尖轻轻抹去。

指尖相碰,温柔而无痕。

子夜一至,家家户户的鞭炮声都此起彼伏地响起。

有的人的宁静触手可得,而有的人的宁静却藏在这短暂的浮华的喧嚣里。

旭沉芳从殷武王府回来时,也已经很晚了。

今晚很热闹,可他一旦从那热闹的地方走出来,迎接他的则是更多的寂寥和冷清。

半路下起了雪,他喝了不少酒,下车走着醒醒酒,直到进家门时,红衣黑发上都染了一层白。

管家是他从小城调来的那个管家,见状道:“哎哟,公子怎么不撑伞呢?”

旭沉芳道:“忘记带伞了。”

家里下人们正在准备子夜的鞭炮呢,这时远街近邻的炮竹声已经开始在炸响了。

旭沉芳进了家门,往后院去,管家跟在他身边,询问道:“公子,今年,还要放烟花么?”

旭沉芳道:“放。”

于是几个下人把烟花纷纷搬到院子里,还和去年一样,整整齐齐地罗列着。

旭沉芳拂去了周身的雪,拿着火折子,在院子里一个一个地点。

明明烟花那么美,他的红衣轻轻拂过,却衬得那一袭背影如此孤寂。

今夕昨年,晃眼一去。

管家站在廊下,无法阻止他,只能静静地候着。

别人以为他挥霍恣意,实际上,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珍视的东西。

只是京城偌大,他想放烟花给另一个人看,另一个人能看见吗?

今晚娇娇壮壮都很精神,孟娬晚间给他俩喂了奶,两只也迟迟不睡。

孟娬怕一会儿城里响起的鞭炮声把他俩给吓住,便一直守着他俩等待新年到来。

只不想,在稀稀拉拉的鞭炮声里,又叫她看到了远方夜空里的一场烟火。

她和殷珩站在屋檐下,仰头望去,感叹道:“先前宫里放了将近两个时辰的烟花,还有人竟没看够么,这又放一场。”

殷珩将她揽入怀,俯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温声道:“若喜欢,就多看一会儿。”

孟娬道:“要是我们家的人敢这么挥霍,我定要拧着他耳朵骂的,这烧的可都是钱呢。”转眼她又笑起来,道,“不过烧的都是别人家的,还是可以欣赏欣赏的。”

只是,多年以后,当她发现那个在每年此时都给她放烟花的人时,又会是如何一番光景呢?

这会儿,崇仪和烟儿她们可都在前院儿。

崇仪抢着要放炮仗,玩得快脱缰了都。炮仗在手,她有恃无恐,炸天炸地炸崇咸。

今年算是他们这些侍从过得最闹腾的一个年了。

崇仪晚间喝了几杯酒,就要拽着崇咸跟她比武。崇咸不跟她比,于是她趁崇咸不备,就点了一个炮仗塞他怀里。

当时别提崇咸有多凌乱了,连忙从怀里掏出来扔掉。

烟儿也喝了几杯酒,形象全无,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儿。

猴不归见了,最会有样学样,也点了一个想来塞他衣服里,但看见崇咸磨刀霍霍要杀猴的眼神时,怂了怂,只好扔到树脚下炸了。

随后点长串的炮竹时,大家都来掺一脚。

一人点这头,一人点那头,两头同时炸响,更加的红红火火。

后来孟娬也给拉去点炮竹了,夏氏笑容满面道:“去吧,我给你们看着孩子。”

孟娬和殷珩便也一人点了一头,跑到廊下,回头见那硝火闪烁,红色纸屑纷飞,声音十分响亮。

大家互贺了新年,才各自回去睡了。

“阿珩,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