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给我解答吗?”少年注意到坂田银子良久的沉默,询问。
坂田银子“唔”了一声,脸上闪过纠结的神色,“如果我说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大人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应该对目前的你也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帮助。”
“我才不会成为那么可怕的大人。”
少年皱着眉,嘴角微微下撇,表情嫌弃,“大人们总是很难懂,而且也很不直接。”
虽然少年说的是对的,可是抗拒成为大人,依旧以一个天真的孩子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的话,面前的少年应该很难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
“你的家人呢?”坂田银子下意识问。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出于对他的担心。
听少年的意思,自己貌似是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的,跌跌撞撞,带着满腹的委屈与不解。可就是这样的少年,言语间却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信息。
这不正常。毕竟,一旦一个孩子在外面被欺负的话,总会说“我要回家”,“我想家了”这样的话。
“太天真的小孩,扔到社会里,是会被社会给吃掉的。”
“如果可以的话,就乖乖回家吧。”
坂田银子试探性的说。
少年听了这话,原本咋咋呼呼,富有活力的声音彻底没了,低着头,半天才说,“我没有家人了。他们都死了。”
所以他才会孤身一人来横滨讨生活吗?
坂田银子听了这话,不免又结合少年之前的抱怨,勾勒出了少年在遭到家庭变故后的坎坷生涯。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接受了政府的就业活动支援,明天要去个地方拿面试的活动批准书。”
听起来,会是个不错的开始。
政府安排的就业安排,应该可以给这个天真的少年一个屋檐,为他遮遮雨。
“可是,我怕我活不到明天了。”
少年语气突然低落了起来。
“怎么了?有人因为你嘴贫,不,因为你太诚实,要杀了你吗?”
坂田银子问。
这个,真不怪她往这个方向想。
虽然她没有细问少年都对那些人说了过于坦诚的话,但就她对社会的了解来看,有的人真的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
祸从口出,这个成语可是很真实的描写一个典型的社会现象。
“笨蛋。我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杀掉呢?”少年因为她的话,原本想要装可怜的情绪瞬间化为了乌有,整张脸气鼓鼓的,表情很是鲜活,“我饿了,快要饿死了。”
“啊?”坂田银子睁大了眼睛,这语气很足,这声音……可没见跟“饿”这个字,有什么联系。
不过,即使已经看出来对方在说谎,坂田银子也没有想要拆穿他的意思。
毕竟,遭受社会毒打的小孩子,可不能再经受太多的恶意了。
日式饮品店
坂田银子抱着禅院惠,看着面前的少年消灭着一碗又一碗的年糕小豆汤。
神乐没在,她和定春依旧在公园里玩耍。
“浪费!”禅院惠注视着面前的哥哥只吃豆馅,根本就不碰年糕,被老师和家里人教育不能浪费粮食的他有点看不过去了。
少年听这话,抬头看向禅院惠。
与一个大上十多岁的少年对视,禅院惠并没有被吓到,说道:“哥哥,你浪费粮食。”
少年听了这话,看了看自己碗里丝毫没有垂怜的白年糕,解释:“年糕一点儿都不甜,它没有被吃的必要嘛。”
任性的小孩子总是会选择自己喜欢的,忽略那些不喜欢的。
禅院惠婴儿肥的脸微皱。
“不喜欢就不要点嘛。”
少年点头,“那下一次我点豆沙包好了。”
“那豆沙包,你会吃完吗?”禅院惠问。
少年说:“不能保证。因为豆沙包的皮不好吃,我还是喜欢吃里面的馅。”
禅院惠有点自闭了。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之前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自己的妈妈爸爸哥哥姐姐,就连丑宝,定春都不会是浪费粮食的人。
每次都能把饭吃的干净,是他们万事屋的日常。
可眼前的这个哥哥却不一样。
禅院惠觉得他比自己更像个小孩子。
坂田银子对于两人的互动,表示很有趣。
跟小孩子交流,大人有的时候掺合不进去,自然还是需要小孩子。
继续交谈的时候,那个乱步少年,对的,他叫江户川乱步,他向坂田银子介绍了自己。乱步少年说了很多在横滨屡遭碰壁的事情。
当然,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控诉大人世界的难以捉摸。
身为大人世界成员之一的坂田银子,算是更加明白了小孩子在大人世界不愉快的缘由。
乱步比起待在社会里漂泊,很明显,更适合像他们一样,做个委托。
因为他观察很敏锐,任何事情貌似都能通过推理,一下子找到答案。
嗯,其实委托这个词汇,还是很宽泛。
如果更细致一点的话——
侦探。
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