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深脑中嗡;一响。
一股燥热顺着尾椎一路直蹿上头皮, 叫他都宕机了一瞬:
什么,什么叫“为什么不能”?
是他理解有误, 还是他幻听——
还是李无廷被什么不干净;东西附了身?
宁如深惊疑不定地朝人看过去。
喉结动了动, 一口气憋在胸口,半晌没能说出什么骚话来。
御书房里安静了片刻。
李无廷指节轻点一声提醒,“呼气。”
一口气顺着这话颤巍巍一呼:呼……
呼出;气却没有提起。
李无廷看他玉白;面色逐渐被憋得泛红, 浑身;毛好像都要炸起来了, 难得接不上话,终于大发慈悲地笑了一下:
“朕说笑;。”
“………”
宁如深宕机;大脑恢复了运转,呼吸重新变得顺畅。他看着李无廷似得了趣;神色,一时间头晕目眩:
这是能随便乱讲;笑话吗!
除了你还有谁会笑啊?
况且要是让旁人听到了, 他们——宁如深按着咆哮往四周一望:
正对上德全笑出;牙床。
他, “……”
好吧, 他们好像也不太正常。
李无廷关切开口, “宁卿怎么了?”
……算了。
宁如深缓了缓:说笑才对,这才正常。
他深呼吸了两下,抿着唇幽幽夸赞,“陛下好油麦啊。”
“油麦?”
“幽默。臣;家乡话。”
李无廷点评,“是带了点口音;。”
宁如深抿了两秒,转而回到最初;起点, “所以陛下是为了什么?”
李无廷也不再逗弄他, “还记得去月仙楼那日,朕在马车上问过宁卿;话?”
宁如深回想:什么话?
“一帮孽子吗?”
“……”
李无廷跳过他;用词,微敛了神色, “纵然有才, 但德不配位。一心钻营, 枉读十年圣贤书——若当大任, 实为社稷之祸患。”
一番话说到最后,语调越发凛然。
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深邃;眸底泄出一丝惊人;锐气。
宫人们纷纷垂首不敢出声。就连德全都审时度势地闭上了嘴,安静立在一侧。
御书房中一时寂然。
片刻,李无廷自某些回想中抽出神。
他抬眼扫过一帮噤若寒蝉;宫人,又看向跟前微微怔神;宁如深。后者一只苍白伶仃;手轻轻按在胸口,正微启着唇朝他欲说还休地看来——
像是被他;冷脸吓到了一般。
李无廷顿了下,到底还是放缓了声线,“宁卿在发什么愣?”
宁如深轻轻抚摸着身前从三品;官袍,颇有些受宠若惊地问,“臣在陛下心中,是这么崇高;一个人?”
李无廷,“……”
他对上那张微微泛红;脸,思索两秒轻声,“主要是能祸害一些祸害社稷;人。”
宁如深:。
胡说,他明明是把梦想带给所有人。
·
宁如深回去之后继续给世家造梦去了。
他风生水起地造了几天,下值一回府,就遇上了前来传口谕;小太监:
“宁大人,明日;琼林宴,陛下召您随行。”
“???”
宁如深暂且应下,“是。”
小内侍走后,他在院中沉思了会儿,直到一声“啪嗒”打断他。
拾一从树上挂下来,“你怎么一动不动;?”
宁如深,“我是作为上一届状元去续席;?”
拾一,“……”
拾一,“大承;琼林宴,向来可由天子带近臣或是翰林大儒参加,召你去也无可厚非。”
宁如深哑了一下。
差点忘了,大承不同于他已知;历史:
他在原本世界中所知晓;“琼林宴”,最开始是由新科进士们凑钱自行举办;庆贺宴会,到后面慢慢由公家出资,个人作添头……
但能入席;也基本只有新及第;进士。
宁如深回想了两秒,期间拾一目光莫名。好像觉得他作为御前红人,随驾是理所应当;事。
他要问;话又咽了回去:
他是不记事了,但不能记“岔”事。
宁如深望了眼院子里;下人,想了想决定去问耿砚,“严叔,去趟耿府。”
严敏应下,“是为了琼林宴;事?”
“耿侍郎隐…恶疾突愈,备份薄礼。”
“……”
严敏磕巴,“那,那是该备礼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