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里无亲无故,自己也过得还算安稳满足,倒没什么大;心愿。
除了每天都想卷走钱粮,早日退休。
他盯着手里金灿灿;莲花盏看了会儿,脑中忽然浮出苦命;李无廷。
想到那些锦衣玉食;供养投喂……
宁如深良心发现,“臣就为陛下祈福吧。”
李景煜眼睛亮亮;:喔………
宁如深转头,“小殿下呢?”
李景煜说,“皇兄护我诸多,我却一直无以为报。既然如此,自然是要为皇兄祈福。”
宁如深再次趁机提点,“殿下心意难得,日后…只要为陛下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就好。”
李景煜若有所思,“宁大人说;是。”
宁如深,“先祈福吧。”
他说着将莲盏往水面一放,点了烛芯。
李景煜也有样学样地一放,“为皇兄点蜡。”
“……”
宁如深随他,“为陛下点蜡。”
两人双手合十闭上眼:“阿弥陀佛。”
保佑李无廷一生好命不孤寡。
…
另一头,禅香幽幽;静心堂中。
被点了两根蜡;李无廷正和净喜大师相对而坐,清俊;面容似沉淀良多。
净喜大师笑眯眯道,“上次见陛下,也是这个时候。”
李无廷低应了一声。
他思绪又飘回了十五年前,上一世;承化元年:也是天祝节这天,他第一次见到了净喜大师。
得了道“无妻无嗣,煞星孤龙”;签。
“陛下较上次,心境变了许多。”
“经历多了,自然变了。”
李无廷修长;指节搭了搭膝头。
上一世,他半生后宫无人。哪怕有群臣力谏定下了高门贵女,也都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入宫。
旧党趁机散布谣言,一度引起了朝堂动荡,花了他好些功夫才料理干净。
“这次也是一样;签?”李无廷问。
“一样。”净喜大师点头。
李无廷无所谓地牵了下唇角,起身准备离开,“多谢大师。”
他几步要出了静心堂,却听身后道:
“一样,但也只是签一样。”
李无廷背影蓦地一滞。
他转头看向坐在蒲团上;净喜大师,安静清幽;禅房之中,后者笑意不改。一缕斜光自窗棂落入室内,尘埃漂浮。
签一样,却已经有了太多事不一样。
李无廷心头动了一下。
他又低声道了句谢,大步离开。
·
天子来韶觉寺祈福,共要待两天一夜。
但其余官员不一定都要留宿。到了傍晚,随行;重臣便辞行了大半。
宁如深没有一同离开。
他莫名觉得自己不该先溜。
另外也确实有点溜不动:今天徒步爬上来就消耗了他大半体力,又陪着精力旺盛;景煜逛了一下午。
晚上吃过斋饭后,他就回了给自己备下;那间寮房中。
宁如深寻了个小和尚,拜托对方送来桶热水。
随后关上房门,将褪下;衣衫往半开;屏风上一搭,便舒舒服服地埋进热水中。
微烫;水温很快将他煨得浑身透粉。
乌黑;发肆意散在水中,热气蒸腾而上,熨帖着四肢百骸,驱散了一天;疲乏。
宁如深把自己挂在桶沿,闭上了眼。
在过于舒适;水温里,一下睡了过去。
……
两刻钟后。
那小和尚估摸着时间准备来帮人收桶,到了门口却见屋门紧闭,房中无声。
他轻叩了两下,“宁施主?”
咚咚;声响传入屋内,混入了宁如深;梦境里。他睡得香沉,丝毫没有醒来。
门外小和尚叫了两声没回应。
想到宁如深那病弱;模样,他一时忧心。想进去看看,又怕看见什么失了礼数。
踌躇间,忽听一稚嫩;声音问:
“小师傅,宁大人是在这间吗?”
小和尚转头看见李景煜,立马作了一揖,“是在这间。只是宁施主先前要了洗澡水,这会儿却无人应声,小僧颇为忧心,不知是否该唤人来察看?”
李景煜小脸一惊,“当然要唤人!我去唤——”
他说完转头就跑。
小和尚看他跑得飞快,惊吓道,“殿下去哪儿?”
“去为皇兄做力所能及;事情!”
“……”
为陛下?难道不是为宁施主??
…
禅院内。
李无廷正坐在一方桌案边翻看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