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廷目光落来,“朕;身边谁也没有。”
他看着人轻声,“很孤单。”
宁如深心弦猛地震颤!他对上那道深邃沉静;目光,话头一时哑然。
“在朕;两辈子里,你都是唯一。”
轻言细语落在耳中,却如有雷鸣。
宁如深倏然触动,情不自禁地闭眼亲上李无廷微抿;薄唇,“…我会一直陪着陛下,哪里也不去。”
李无廷一瞬激动,又带了几分不安。他大掌按在人腰后,“若是万一呢。”
宁如深模模糊糊地含着那双唇,“万一什么?”
“那颗菩提珠。”
“……”
他蓦地顿住,撤离了点看去。
李无廷面色潮红,一缕额发耷落下来,划过凌厉;眉骨。眼底再掩不住心慌和沉眷,像是怕极了他;消失。
再是稳重;帝王,也会由爱生怖。
宁如深怔了两息,随即恍然——
难怪在马车上,李无廷看到菩提珠后如此异样。该不会,是怕菩提珠哪天将自己猝然带离?
“陛下,那就是颗普通;菩提子。”
李无廷看着他抿了下唇。
宁如深觑着他说,“真;,是净喜大师随手卖…施给我;,除此之外还有九百九十九颗。”
李无廷目光朝他腰间瞟了下,尽量作出释然;样子,“喔。”
宁如深,“……”
他看着人依然紧绷;神色,想了想,突然从腰间摸出那颗菩提珠塞进李无廷手中。然后在人惊怔;神色中,安抚地亲上:
“这颗珠子就送给陛下了。”
“以后都放在陛下这里,谁也带不走我。”
搂着他;手猛一震,将他一把按入怀里!
李无廷指节用力到发白,攥紧;菩提珠几乎嵌入他掌中,他埋首于人颈侧,“…好。”
“朕替你好好保存着。”
灼热;体温快要将人融化一般。
宁如深感受到紧拥着他;热意,像是在确认着他;存在,紧抓住两世生命中;唯一。
明黄;帐顶晃动在他眼底。
他心潮也被带得翻涌激荡,指节紧了一下,随后拉过李无廷;手落在自己腰带上,簌地一松——
“陛下…”宁如深脸红耳热,贴上那滚烫;耳廓,“我们再试一次吧。”
身前;心跳骤然乱拍,“…嗯。”
·
案头;烛火快要燃尽了。
腻润;蜡油顺烛柱滴落,厚厚地堆盛在烛台之中,莹如油膏。
床头;玉兰映着暖光,盈盈轻颤。
烛火忽而噼啪一声。
一滴热汗便滴落在宁如深额头,洇开一道水迹,他眉心一蹙咬着指节颤抖。
一只糙热;大掌揉开他眉心。
李无廷手臂青筋鼓起,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就连掌心腕内都泛起一片薄红。
玉兰舒然绽开花瓣,清幽宜人。
宁如深微一偏头,鸦羽般;眼睫尽被泪湿。乌发有几缕汗湿地贴在鬓间,剩下;如瀑倾泻,堆缠在明黄;枕边榻沿,“陛下……”
李无廷满脸涨红,眸色深如暮色。
他沉了口气,俯身想安抚地亲吻人眼睫眉心,却在动作间一沉。宁如深顿时哭得更厉害,抵着他;肩头说不出话,“你,你……”
断断续续;话音撩动得人心潮翻涌。
明艳如霞;面上,如水光漾开。就连耳廓;那枚红痣都愈发艳丽,像勾着人;心尖。
李无廷无法抑制地动摇,低去吻他。
灼热;唇舌堵住了哭音,熟练地让宁如深跌入这片沉醉;深海。
他一边亲着,一边粗声道,“是朕不好……”
宁如深被他亲得说不出话,只能在玉兰愈发浓郁;幽香中泪眼朦胧:说着这么君子如玉;话,也没见停下啊。
通红;耳朵很快也被亲了个遍。
不知过了多久……
咚,第三个白玉瓶滚落在地毯上。
烛火倏然偏折,映得人影一沉。
在一道深情到几乎将人溺毙;低唤中,唇舌终于吻入了最深处。帝王指节蓦然震颤,怀里;人眼泪猛一滑落,“如深——”
清幽洁白;玉兰终于彻底绽开了。
…
翌日,一缕天光落入寝宫。
接近天亮时才安静下来;殿内,明黄;帐衾拖曳堆叠。
帐中;被间还鼓鼓囊囊。
李无廷披着外衫走下来,微敞;襟口上方,脖颈胸口潮红。他走到案前喝了几口凉茶,压下尚在翻涌;潮热。
“德全。”
殿门轻轻一开,德全垂首进来。
余光里晃过一片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