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黎秀兰还在医院里住着,所以盛湘月每天都要花很多的时间在医院,她实在没有办法完全兼顾黎秀兰和赢秋两个人,但这也没有办法,她不敢再让严红玲那样的事情有发生的可能。
直到那天盛湘月在积累了一段时间的压力和身体的疲累的状况下,在堂屋里忽然晕倒,最后还是被来给赢秋送盲文书的傅沉莲送到了医院。
那天醒过来之后,盛湘月就盯着医院雪白的墙壁,看着看着就没忍住掉了眼泪。
当有人推开病房走进来,她慌忙擦了擦眼泪,就看见来人正是她之前给赢秋请的盲文老师。
“小傅,是你送我来的?”盛湘月问道。
她眼见着他走过来,站在她的床前,手里还提着一只保温桶,“盛阿姨,您放心,赢秋她不知道。”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盛湘月的喉咙有些发干,她缓了一会儿,才说,“谢谢你,小傅。”
如果不是傅沉莲拦着,盛湘月当时就要拔了手上的针头,去照顾黎秀兰了。
“黎奶奶那里,我会先替您照顾,赢秋那边您也不用担心,您先输完液,我会去看她的。”
那时,他是这么说的。
后来久而久之,黎秀兰仍由盛湘月照顾着,而赢秋的早饭和午饭都由傅沉莲主动包揽了。
盛湘月是越发喜欢她请来的这个教赢秋盲文的男孩子,总要在黎秀兰和赢秋面前夸一夸他。
他也常常到医院里去看黎秀兰,也总是会给她带去他亲手熬的各种各样的汤。
“小傅那熬汤的手艺啊,真是比我都强!”黎秀兰说起他也是赞不绝口。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赢秋每天最盼望的事,就是等着傅沉莲来给她送饭。
他好像会做很多的菜,每一样都能精准抓住赢秋的胃口。
天气越发温暖,黎秀兰也终于从出了院,而盛湘月也就赶紧再找了一份工作先做着,家里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她必须要更努力地赚钱。
她也真的听进去了赢秋的话。
开始准备起了一些画具,一有时间就会画一画。
后来她又干脆买了数位板,开始尝试着去画一些时下流行的插画。
黎秀兰回来之后,傅沉莲再也没有借口去给赢秋送饭了。
清晨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他去洗手间里洗漱完之后,就很自然而然地下楼走到了流理台前,打算开始准备早餐。
可当他从冰箱里拿了两颗鸡蛋出来,才想起来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每天都给赢秋做饭了,于是他站在那儿,盯着眼前的流理台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慢吞吞地把鸡蛋放回了冰箱。
他走到鱼缸旁,拿起鱼食往里面撒了一些,看着里头的那些小鱼争先恐后地破开水面去吃鱼食,他伸手抓了一把凌乱的头发,又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
他的下巴枕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腿,闷闷地盯着落地窗看了片刻。
直到他察觉到衣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伸手去将手机拿出来,便看见屏幕上闪烁着“阿秋”两个字。
那一瞬,他的眼睛忽然亮起来。
没有丝毫犹豫的,他滑下了接听键。
“喂?”电话那端传来女孩儿刻意放轻的声音,“傅老师傅老师……”
傅沉莲下意识地忍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抿起嘴唇,应了一声,“嗯。”
“我想吃你做的小蛋糕了,就上次榛子巧克力的那种,”
赢秋说着还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她小小声地说,“傅老师,要是你住在我家就好啦,我都已经习惯你做的饭了,好想吃哦……”
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弯起唇角了。
半垂着眼帘时,他的睫毛颤了又颤,声音却仍在故作平静,“我下午过来,”
末了他又添一句:“给你带蛋糕。”
“哇……”她惊喜地笑出声来。
后来她也没挂电话,又开始跟他聊起了天。
即便那不过是一些再琐碎不过的事情,但他也还是听得很认真,且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回应她。
“我跟你说,旺财它今天早上又吃撑了,中午都不肯吃东西了……”
“嗯。”
“傅老师我今天让妈妈把窗台上的那朵花拿下来了,我还摸了摸,感觉花瓣有一点点硬,不会是我外婆专门买的假花回来骗我开花了吧?”
“……”
“这花还挺香。”
“……”
“香味好像……跟傅老师身上的味道差不多诶!”
“……”
傅沉莲的脸都红透了,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她是如何靠近那朵花,然后……
他的耳尖几乎红得滴血。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转眼便到了九月份。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黎秀兰和盛湘月总是邀请傅沉莲到家里来吃饭,知道他一个人住,也没什么家人,就更觉得这个男孩子挺招人疼。
虽然很多的时候,家里做饭的人都变成了他。
黎秀兰反倒闲了下来,有事没事就跟她的小姐妹赵金美去外头跳广场舞。
清晨时分,盛湘月把还在熟睡中的赢秋从被子里挖出来,然后扶着迷迷糊糊的她走到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