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外面的光线, 房间里也没有灯光,显得很昏暗,赢秋醒过来的时候, 她还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天黑。
她的手还环在身旁那人的腰上, 脑袋也抵在他的胸膛, 这样贴近的距离, 让她足以听清他平稳的心跳声, 还有他清浅的呼吸声。
他无意识地把她抱得很紧, 双手并用地将她揽在怀里, 下巴就抵在她的发顶,赢秋想从他怀里钻出去, 又怕自己一动就惊醒他。
她在他怀里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往外挪了挪,她抬头去看他, 在这样昏暗的光线里, 他的轮廓显得有点模糊。
他还沉沉地睡着, 连眼眉都舒展了许多, 仿佛他从来没有睡得如此安稳过。
赢秋又慢慢地往外挪, 动作始终很轻,连呼吸都很小心翼翼, 当她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下了床穿上拖鞋, 她才松了一口气。
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客厅里明亮的光线倒还让她有一点点不适应。
她一眼就看到客厅里那一个很大的玻璃鱼缸, 里面还有好多五彩斑斓的小鱼在游来游去,想到傅沉莲今天也许还没来得及喂鱼,赢秋就走过去, 拿了放在旁边的鱼食,往里面撒了一些。
除了玻璃鱼缸里的这些小鱼,赢秋也喂了玉鼎里那三只身材肥硕的鹦鹉鱼,它们好像又肥了一圈。
彼时,有一只鹦鹉鱼冲破水面,吐出来的一颗泡泡从水面缓缓飘了起来,赢秋不由伸出手指,就那么轻轻地一碰,就将其戳破。
赢秋双手撑在玉鼎边看了一会儿鱼,又从衣兜里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
她和傅沉莲还没有吃午饭。
赢秋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然后就走到流理台那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些食材来,打算做饭。
考虑到傅沉莲身体不舒服,她还是煮了粥,又简单地炒了两个菜。
摘下围裙,赢秋再走到卧室里去时,暖色的灯光亮起来,床上的那人仍然无知无觉地睡着。
“小莲花,起床啦。”赢秋走过去,趴在床边,轻轻地推了推他。
傅沉莲在被子动了两下,却仍然没肯睁开眼睛。
“你都不饿吗?”赢秋去捧他的脸,“快点起床吃饭。”
傅沉莲睁开眼睛时,那双眼眸里还满是刚刚清醒过来的迷茫,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坐起身来。
“你又做饭了?”他刚醒来时的声音多少还有点哑。
“嗯,我不太会做复杂的,就只炒了两个菜。”赢秋有点不太好意思。
等她扶着傅沉莲从卧室里出来,让他在餐桌前坐下来,她又连忙将筷子摆到他的眼前,然后自己就坐在他的旁边。
也许是刚刚赖床的时候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的头发有点乱,甚至还竖起了一小撮的呆毛,赢秋发现他的眼皮还有点肿。
“等会儿给你敷一下眼睛吧。”赢秋说了一句,然后就在他面前的小碗里舀了一勺粥,凑到他的嘴边。
傅沉莲其实有点不太自在,何况是此刻还面对着她如此专注的目光,早晨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有些混沌不清,没那么多胡思乱想的余地,但此刻却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了。
“你的手受伤了,小莲花你不要不好意思。”赢秋似乎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可她却是不知道,
事实上傅沉莲手掌里的伤口这会儿已经悄然愈合,这种普通外力造成的伤口,对于他来说也到底只能算是不痛不痒,但是他却还不能告诉她这些事情。
也不能让她发现他的不一样。
傅沉莲无法确定,缺失了那段记忆之后的她,究竟能否接受隐藏在这个世界背后所有的光怪陆离。
至少现在,他暂时还不能告诉她。
所以此刻,他只能张口喝了她凑到他面前的那勺粥。
他低头喝粥的样子看起来干净又乖巧,头顶的那一小撮呆毛看得赢秋忍不住弯起眼睛,笑出声。
当他茫然地抬头看她。
赢秋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但那撮呆毛却像是怎样都弄不下去,她又差点憋不住笑。
一顿饭吃完,赢秋刚洗完碗,就听到了门铃的声音响起来。
傅沉莲还窝在沙发上,被赢秋用薄毯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动画片,里面每一只猪的脑袋都长得很像吹风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看见赢秋从流理台跑到玄关去开门,他才回过神。
“傅……”门外的程汀笑容灿烂,刚一开口,却看清门内的人时,他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旁边的晏子真倒是显得淡定很多,他看着赢秋,轻轻颔首,“新年好。”
“新年好。”赢秋连忙退开一些,把他们迎进门,然后在柜子里找了拖鞋给他们。
“我可以穿那个小蜜蜂的吗?”眼尖的程汀一眼就看见了里头那一排的毛绒拖鞋,他身体往前的瞬间却又被旁边的晏子真给拽了回来。
“不可以。”晏子真睨他。
程汀看了看晏子真,又看了看赢秋脚上的那双粉皮猪拖鞋,也许是终于反应过来些什么,他立刻老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