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就只剩下傅沉莲和赢秋两个人。
“小莲花,都十一点半了,你怎么又睡这么久?”赢秋看了一眼手机,趴在椅背上问他。
这几天晚上他明明都睡得很早,可是却总是起得很晚,人也总是蔫哒哒的,看起来没多少精神,像是总有睡不完的觉。
傅沉莲听见她这么说,还俯身去看了一眼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机,他微蹙着眉,“抱歉,我又没来得及给你做早餐……”
他似乎是有些懊恼,“你有吃早餐吗?”
“吃过啦,子真给我买了一大堆粤式早点回来,我吃不完,就叫了赵阅和林半月他们一起来吃了。”
林半月就是那只尾巴灰扑扑的狼妖。
“那我给你做午餐。”傅沉莲喝了一口圆玻璃茶几上的热茶,然后就伸手去摸她的脑袋。
“好,我想吃蛋包饭,可以吗?”
赢秋望着他笑。
“好。”傅沉莲也弯起眼睛。
院子里静悄悄的,阳光轻柔地洒下来,蓊郁的花草叶片泛着莹润的光泽,偶尔还能听见水池里游鱼破开水面的声响。
“我先去喂鱼。”傅沉莲想起来冰玉浮霖鼎里的那三条鹦鹉鱼。
他站起来,把赢秋抱到水池边坐着,然后就把放在木制地设灯旁,盛着鱼食的陶瓷罐儿放到她手里,“你喂这里的。”
赢秋抱着鱼食罐儿,愣愣地看着他急匆匆往回走的背影。
他那副焦急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很担心饿坏了他的那几条鹦鹉鱼。
赢秋只好打开陶瓷罐儿,往水池里撒着鱼食。
中午傅沉莲做给她的蛋包饭上用番茄酱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她一看,就忍不住抿起嘴唇笑,但当她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却又在流理台那边佯装洗手,垂着头没对上她的目光。
赢秋低头,一口就吃掉了大半个爱心。
因为赢秋的腿伤还没好,再加上她身体里还有跗骨丝,所以这几天她都住在傅沉莲这里,还没有机会回家。
跗骨丝在她的身体里多待一天,就会更往她的血肉里多深入几寸,傅沉莲总想等一等,可是时间却总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下午晏子真再来时,赢秋又同他说起了跗骨丝的事情。
而傅沉莲还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到现在都没出来。
“君上怕是到现在都在翻看古籍,想为夫人你找一个不用承受太多痛苦的法子。”晏子真回眼看向楼上,说了一句。
“会有那样的方法吗?”赢秋问他。
晏子真沉默了一瞬,但见赢秋仍固执地盯着他,他只好开口,“如果真的办法轻易拔除跗骨丝,我想君上……他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
八十几根缠绕在血肉关节里的跗骨丝,傅沉莲用了百年才彻底取出。
傅沉莲以前也不会去想着寻找什么更温和的方法,对待他自己,他能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剜开自己的血肉,用唯一直接也最为暴力的方法将那些跗骨丝全都取出来。
可是现在,跗骨丝却是在赢秋的身体里。
他没有办法那样对待她。
所以他才会想要翻遍那些典籍,想要找到一个足够温和的办法出来。
可是跗骨丝是傅凛炼化出来的,那个男人从来阴暗变态,他炼制的东西也往往不会留有温柔的后手,即便傅沉莲翻遍傅凛的药典书籍,也是不可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的。
“子真,你有那种丹药吗?”赢秋听了晏子真的话,沉默了好久,却又忽然说。
晏子真一怔,“夫人你……”
“就像你说的,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赢秋笑了笑,“我才不想让那个东西继续留在我的身体里。”
“可是夫人,无论是凡人的麻药,还是君上炼制的丹药,都没有办法抑制拔除跗骨丝时的疼痛。”晏子真再一次强调道。
“那我不把它取出来,我就不疼了吗?”赢秋问他。
晏子真嘴唇微动,终是无法反驳。
他只能从自己的怀里取出来一只小木盒,从中拿出来一颗乌黑的丹药,递到赢秋的手里。
赢秋接过来,也没怎么犹豫,就直接吃了下去。
“咦?还挺甜?”赢秋都拿起了水杯,却没想到这丹药入口即化,味道还是甜的。
“君上时常会在炼制的丹药里添一些甘草。”晏子真轻声道。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赢秋都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却又始终有点焦躁不安。
晏子真坐在单人沙发上,将赢秋的不安都看在眼里,他忽然又开口,“夫人既然害怕,又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就吃了那颗丹药?”
赢秋怀里抱着一只抱枕,她的下巴就垫在抱枕的一个角上,听见晏子真的话,就看了他一眼,“是个人都怕疼啊……我又不知道到底有多疼。”
“夫人现在已经是仙身。”晏子真适时提醒。
“……你不说我都忘了。”赢秋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痒,就伸手挠了挠,“不过我感觉我好像也没多大的变化,也没有很厉害,那个女萝妖我都打不过。”
原本就只是吃了一碗火鸡面,她忽然就给“辣”飞升了。
到现在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