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爱哭(3 / 5)

还觉得自己有点像做梦。

她觉得自己也不算什么合格的神仙。

“那涉雪女君作为北荒之主,身负数百年的功力,夫人你仙骨初生,所修术法也并不多,一身仙灵之气也还没有运用得足够纯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夫人日后勤加修炼,一定会大有所成。”晏子真说着,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赢秋接过来喝了一口,“知道了。”

晚上晏子真也还没走,傅沉莲还不知道赢秋已经服下丹药的事情,他也需要留在这里,向他坦白。

傅沉莲六点就准时下楼来做晚饭。

可是这顿晚饭,赢秋是吃得有点心不在焉,她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没有再吃。

彼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晏子真忽然站起来,就立在饭桌前。

“君上,我……”

他原本将要开口,却听见筷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他偏头朝赢秋看去时,就见她已经脸色苍白,额头上也有了细密的汗珠。

“阿秋?”傅沉莲已经匆匆走到赢秋的面前。

他只看她的面庞,就忽的变了脸色,伸手拉起赢秋右手的衣袖,果然就在她的手臂上看见一道细如丝线般的朱砂红痕。

从手腕一直蔓延到了手肘关节,再往上就到了肩颈。

他握着赢秋的手腕,不由回身去看站在那儿的晏子真。

他面沉如水,眉眼间好似衔着冰霜冷意,“谁许你自作主张的?”

“君上,您明知道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不是吗?”晏子真垂首,仍然恭敬。

傅沉莲满心怒意,正要发作,却又忽然被人拉了拉衣袖。

他立即垂眼去看赢秋。

“是我让他给我的,小莲花,你别怪他。”赢秋这个时候已经很疼了,她的面庞也已经越发透出更苍白的颜色,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傅沉莲原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见她眼睛都已经半合,他只能抱起她,快步往楼上去了。

赢秋以前从来没有尝过跗骨丝的滋味。

被丹药刺激得疼痛加剧,她却在被傅沉莲放到床上时,望着上方的那盏明亮的灯,忽然想起来那本《满城雪》。

“如针穿透关节骨髓,如丝线在身体里游走,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挣扎,疼痛越狠。”

这是那本书里有关于跗骨丝的一句描写。

在谢澄莹给她买这本书的广播剧听之前,盛湘月就给她随便买了几本电子书,让她听着打发时间。

《满城雪》就是其中一本。

只是后来她忘了傅沉莲,忘了有关于他的一切记忆,也忘了自己早就听过那本电子书。

“君上,我……”晏子真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那张少有情绪表露的年轻容颜竟有几分不忍。

傅沉莲还没说话,赢秋闻声回头就刚好看见那把染着凛光的匕首,她吓得差点哭出声,“这,这刀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晏子真差点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动了一下手指,那把匕首顿时就转化成了一把更加小巧纤细的小刀,然后他看向赢秋。

赢秋吸着鼻子,明明这会儿她被跗骨丝折磨得已经很疼了,她还是颤声说,“这把还行……”

她转头就把脑袋往傅沉莲的怀里拱,一双眼睛都闭起来。

傅沉莲能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在止不住地发抖。

当晏子真握住赢秋的手腕时,傅沉莲也忍不住偏过头,不敢去看。

他没有办法看着晏子真用那把刀生生划破赢秋的皮肉,再将刀锋嵌进骨头里……那种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也的确再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替赢秋拔除那根跗骨丝。

留着它,是后患无穷。

拔除它,她也必将要忍受常人所无法忍受的疼痛。

而在这样的过程中,没有任何药物和其他的办法能够让她不那么痛苦,反而她的痛觉神经会因为跗骨丝的每一次移动而变得更加敏感。

这就是傅凛炼化的东西。

再也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手段。

刀刃仅仅只是划开赢秋手腕的肌肤,就已经让她痛得整个人都往傅沉莲的怀里缩,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始终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如果说这种疼痛她尚且还能忍耐,那么当晏子真再将刀锋往下,嵌进她的骨头里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痛得哭喊起来。

傅沉莲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可他的手指却也在止不住地发颤。

他能够感受到她手腕上流淌下来的温热血液沾染到了他的手上,可他却还是不敢回头去看,他沉默地憋红了眼眶,喉头都已经有些发干。

赢秋已经痛得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她翻来覆去地挣扎,右肩却仍被傅沉莲稳稳地按着,她只能无助地揪紧了他的衣袖,眼泪止不住一颗又一颗地掉。

疼痛只会越来越尖锐。

越发让人难以忍受。

汗水湿了她的鬓发,她的身体早已经蜷缩成一团,意识也变得不够清晰。

她能感觉到刀刃嵌在她的骨缝里,好像忽然勾住了一条丝线一般,于是那种疼痛蔓延出去,随着丝线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