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生(1 / 4)

赢秋被窗外巨大的雷声惊醒时, 她还窝在傅沉莲的怀里。

在这样不平静的夜,也许唯有他一个人的梦境是安稳无波的。

“夫人!夫人你在里面吗?”晏子真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语带焦急。

赢秋掀开被子下了床, 跑过去开了门, 便见晏子真也是一身睡衣, 他一见她, 就立即道:“夫人, 你家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君上之前命我在你家里设了结界, 今夜我虽然没察觉到有什么妖魔的气息, 但……”晏子真皱起眉,“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赢秋一听晏子真这话, 她瞳孔微缩,连衣服也来不及换,直接就往外面跑。

钟晴今夜没有回家, 就睡在二楼的另一间房里, 也许是晏子真的敲门声吵醒了她, 她一打开门走出来, 就看见赢秋已经跑下了楼。

“晏子真, 出什么事了?”钟晴连忙问。

“夫人家里像是有人闯入。”晏子真匆匆说了一句,就赶紧去追赢秋了。

钟晴想也不想, 也跟了上去。

下楼的时候,她还给赵阅打了个电话。

暴雨如倾, 长巷里的旧瞪被急促的雨水敲打得摇摇晃晃,那昏黄的灯火已经是将息未息。

淋漓的雨珠在来回晃荡的灯光里成了转瞬即逝的光影, 一颗颗地全都被急促的脚步踩碎在湿润的地面。

赢秋家的大门大开着,堂屋里亮着灯,映着院子里一片光影昏暗, 薄雾朦胧。

里面隐约有吵闹声传来。

赢秋脚上的一双拖鞋早就已经跑掉了,她赤着脚踩着雨水跑进堂屋里时,酒瓶碎掉的玻璃渣子刚好刺破她的脚底。

她却已经顾不得脚下的疼痛,因为她一抬头就看见她的妈妈盛湘月一手捂着额头,殷红的鲜血正从她指缝间流淌下来,而外婆黎秀兰正把盛湘月紧紧抱在怀里,一双浑浊的眼发红,正死死地瞪着那个秃了头的中年男人,“赢嘉和!你才出来就又想回去坐牢吗!”

“老子早就无所谓了!”男人双目猩红,“赢秋伤得根本没那么严重,可你们当初却还把老子给告了,我的积蓄都赔给了你们,我那老婆和女儿都是白眼狼!她们现在也不认我,我什么都无所谓了,你们不让我活得痛快,我凭什么让你们好过?”

赢嘉和说着,用脚将盛湘月的手机踩碎。

他一回头看到门口的赢秋时,那张略显浮肿的面容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容,却看起来仍旧丑陋僵硬,他也许是在打量赢秋,又眯着眼睛冷笑,“小秋,看来小画没有骗我,你不但没成瞎子,现在还好好好的……”

他忽然收敛了笑容,看着赢秋时,他的那双眼睛在这样昏暗的灯光里,更衬出几分阴森,“那你说说,你大伯父我在牢里的这几年,是不是白待了?”

也是此刻,盛湘月和黎秀兰才看见门口的赢秋,她们神色震荡,都不约而同地喊,“小秋,快跑!”

赢嘉和从牢里出来之后,比以前还更要像是一个极端的疯子。

赢秋因为嵌进脚底的玻璃渣,走得每一步路都会令那些尖锐的东西更刺进她脚底几分,疼得她脸色泛白。

也许是这样的雨天,这样的深夜,还有男人手里已经仅剩一半的玻璃瓶子上尖锐棱角在灯光下泛起的凛光逐渐和曾经的某一天重合,她在面对赢嘉和的时候,心底总有些惊惧。

就是这个人,曾经一度毁掉她的人生,

而现在,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她的家里,还是这样嚣张又恶心的嘴脸。

“那你想怎么样呢?”

赢秋站在那儿,她此刻脸上没有过多地表现出什么愤怒的神情,声音听起来也很平静,“是要再把我弄瞎,你才觉得解气?”

赢秋走到盛湘月的面前,蹲下身,拉开她的手,就看见她额头上一道模糊的血痕。

赢秋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黎秀兰这时候已经气得满眼含泪,她指着赢嘉和的鼻子骂,“但凡你还是个人,你就不该来这儿!”

“我现在这样,都是你们这一家子的人害的!”

男人仍然抱着这样偏执的想法,他始终认为,如果不是赢秋的母亲盛湘月当初执意要告他,不肯接受调解,他也不至于在牢里待了那么几年的时间,出来了却连家也没了,老婆不肯和他复婚,女儿也骂他是垃圾。

他也许是越想就越发生气,此刻伸手就要去拉赢秋的衣袖,盛湘月和黎秀兰见了,都连忙去阻拦。

也是这一刻,盛湘月和黎秀兰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她们就在这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双双倒在地上。

赢嘉和是亲眼看见赢秋手里有一道银光乍现,一如火焰一般,在接触到他的指尖时,就迅速在他的手上燃烧,银色诡秘的火焰一直蔓延着烧灼到他的衣袖。

那种被生生灼烧着皮肉的疼痛令他的表情在一瞬之间变得更为狰狞,这种疼痛就更让他直观地感受到这些诡异的光芒并不是他的幻觉。

他那张脸上原本的狰狞怒色都被惊惧取代,他丢掉手里的瓶子,转身就往院子里跑。

盛大急促的雨水冲刷熄灭了他衣袖上的火焰,他仓皇回头时,就正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