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但随后却又一次陷入沉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垂着眼也没看他,却终于又开了口,“我只是觉得,觉得你现在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他却追问她。
赢秋伸手摸了摸他肩头的乌黑长发,“头发比我还长,还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一点,反正怎么样都比我好看……”
她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又闭起嘴巴,皱着眉头。
也是此刻,她忽然见他手中光芒微闪,便有一把银剪已经握在他的手里,于是她抬头望他,“你干什么?”
“那,要剪掉吗?”他素白修长的手指勾起一缕乌发,那双漂亮的眼眸凝望她时,隐隐透出几分懵懂迷惘。
赢秋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吞咽了一口唾沫。
明明他只是如此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让她在看着他时,就已经心神晃荡。
“不,不用了,留着挺好的,挺好的……”赢秋夺过了他手里的那把银剪,直接往沙发背后头一扔,像是生怕他真咔嚓一剪刀下去。
“其实我就是有点矛盾……”赢秋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什么?”
她将手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你现在到底算是傅沉莲,还是则灵?”
他只一听她的这一句话,便微弯眼眸,轻声问她,“很重要吗?”
“……好像也不重要。”赢秋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心绪,她也只是觉得,他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而这种改变,让她觉得有一点陌生。
可是此刻,眼前的他却忽然伸手轻抚她的鬓发,“阿秋,‘则灵’二字是早年我从沉神洞出来时,天界神谕定下的封号,此前我不过是沉神洞中的混沌之灵,我本无名无姓,只是后来转世轮回时,投身红尘才有了一个名字。”
他的手指后移,轻扣在她的后颈,当他的额头轻抵她的额头,他清冽的嗓音便已近在咫尺,如和风细雨,“在你心中,期望我是谁,那我就是谁。”
当他遇见她时,他是傅沉莲,那么他就永远是傅沉莲。
也许没有人会知道,此刻的他心中到底该是怎样的心情,过往在虔虚幻境里的种种,都如云烟一般,那些痛苦的经历也都是他按照那本《满城雪》设定好的一切去慢慢承受的,唯有她是其间唯一的变数。
当她来到他的世界,那时的她也许早就已经分不清那里究竟只是一个虚幻的书中世界,还是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真实景象。
正如楚靖阳所说,如果不是赢秋,他或许早该沉溺在那段糟糕的人生里,死在那本书中属于他的结局里。
“阿秋,谢谢你叫醒我。”
他该谢谢曾经的小瞎子,在那么多年里陪他千山万水。
也该谢谢她曾为他几次三番不顾生死。
明明她也在她的世界里永夜未明,却还要拼命地去做他眼里的光。
傅沉莲忘不了澜雪镇上的那个冰雕雪人,忘不了那天萤火虫的光影,也远不如那个姑娘手里提着的灯笼明亮。
赢秋伸手抱他,恍惚间,眼前的他仿佛又成了当初在她梦里出现过的那个身着红衣的腼腆少年。
赢秋忽然往前了一点点。
傅沉莲下意识地往后了一些,身体顷刻间僵硬,但在面对她那张越来越近的白皙面庞时,他的眼睫抖啊抖。
最终竟然闭上了眼睛。
赢秋看到他薄薄的眼皮还在不安地动啊动。
也许是久久没有等到预想中她的举动,傅沉莲却也没敢睁开眼睛,他只是偷偷地,自以为不那么明显地,把身体往前又前倾了一点点。
当她的气息临近,温热的呼吸迎面,令他冷白的面庞在刹那间就透出浅薄的红,颜色慢慢地蔓延至他的眼尾。
然后,他忽然听到她凑近他的耳畔:
“我现在又觉得,你一点都没变了……”
傅沉莲迷茫地睁开眼睛,却见她忽然噗嗤一声笑得开怀,然后又用手捏住他微红的脸,“你为什么闭眼睛?”
傅沉莲神情一滞,忽然的窘迫令他脸颊更烫了。
他稍稍偏头,“没什么……”
“你快说,为什么闭眼睛!”赢秋却不打算放过他,反倒去挠他的痒。
傅沉莲绷不住弯起眼睛,听着她清晰的笑声,也跟着笑,“阿秋……”
“小莲花,”
后来赢秋趴在他身上,捧住他的脸,“你是不是在等我亲你?”
傅沉莲垂下眼帘,气息稍乱,“没有。”
“哦……”赢秋点了点头,“看来是我误会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她说着就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坐直身体,却又在下一秒被他攥住手腕。
他也许是打定了注意要亲她,可是当他的鼻尖轻触她的鼻尖,他双眼闭得更紧,睫毛还在颤抖,仿佛紧张得不得了。
赢秋看到他的脖颈都有了微粉的颜色。
她干脆微微偏头往前,准确地亲吻到他的嘴唇。
她明明还贴着他的唇瓣,却仍不忘出声嫌弃他,“你好慢哦……”
她说每一个字,嘴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