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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玉性格带火,行事麻利,三两下点好菜交待服务员快点上菜。
周乔给她倒茶。
“行了,别倒了,我这有矿泉水。”金小玉抬了抬手,打断直接问:“周正安最近来找过你没?”
周乔放下茶壶,摇了摇头,“没有。”
金小玉当即冷嘲热讽没个好语气,“这个臭不要脸的,还说我不是个好妈妈,我呸,也不看看他自己什么德性!”
周乔手顿住,无语失声。
金小玉清了清嗓子,仿佛才记起这个女儿,像完成任务似的关心:“你怎么样,在你陆哥那住的还习惯吗?复习辛不辛苦啊?”
周乔点头,“还行。”
金小玉哎的一声,语重心长道:“乔乔,妈妈也是没办法,你爸爸他太过分了,外面的话都传我到我耳朵里,说那个狐狸精肚子都五个月了,真是老不要脸的,五十岁他还想老来得子吗?!”
周乔的手指抠紧茶杯,一字不吭。
“这段时间我飞美国都飞了两趟,又联系律师搞得头都大了,你那个王八蛋的爹太阴险,财产转移了不少,想和狐狸精快活,美的他!”
好不容易一次母女相聚,又变成了吐槽大会。
金小玉愤懑难平,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终于说起正事,“乔乔,我和你爸这婚肯定得离,那天在陆家,不方便多说,现在,你必须给我一个态度。”
周乔不解地抬起头。
“你和妈妈站在一边,我们不能便宜了狐狸精,财产我们多分点,甭管你那个爸说得多好听,你一定不能轻信他的话。”金小玉雷厉风行地打开手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你在上面给我签个字。”
白纸黑字写了一满篇,周乔快速,是一份以她口吻拟定好的,关于周正安婚内出轨事实的证词,用来增加他在过错方的比重。上面的内容精确到年月日,半真半假,夸夸其词。
周乔脱口,“妈,我…”
“签签签。”金小玉不耐烦地拧开笔帽。
周乔僵持半晌没说话,用沉默表达态度。
金小玉陡然泄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是不是周正安跟你说了什么,你可不能对妈妈撒谎。”
周乔自嘲地笑了笑,“你把我送到这,不就是为了让他找不到我么。”
金小玉能想到的主意,周正安肯定也能想到。她索性把女儿送出省到陆家,减少周正安作妖的机会。夫妻俩为了争家产,步步算计,滴水不漏。
此刻周乔不想再多说,她起身,“晚饭您自己吃吧,我回去复习了。”
“乔乔。”金小玉觉得莫名其妙,气愤地拍案而起,“周乔!”
大街上灯火通明,人车往往,乍一出来还分不清方向。周乔逮着公交车站跑,不管是不是回家的车,直接坐了上去。
这个点人少,后排有座位,周乔坐在靠窗的位置,依稀能听见金小玉在叫她的名字。远了,声儿没了,她手机又疯狂响震
。
“妈妈”两个字蹦跶闪烁,坚持不懈了一遍又一遍。
周乔不接也不掐,估计金小玉已经气得半死,果然,没多久就发来了炸裂的短信:
[你对妈妈怎么这么没礼貌,和长辈不打招呼就走的?]
[妈妈养育你不容易,现在你爸爸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周乔捏紧了手机,靠着座位闭紧了眼睛。
最新的一条信息:
[周乔,你学什么不好,就跟周正安学会了没良心是不是?]
周乔条件反射地把所有短信删除,空白了,干净了,但每一个字都烙在了心里。
父母的过错,总是无辜牵扯孩子,孩子有什么错?错在运气不够,没能生在一个和谐万岁的家庭里。
周乔道理都明白,所以她从小比一般小孩儿要早熟,不多事不多嘴,努力做到第一名,她以为,爸爸妈妈会看在第一名的面子上,准时来参加家长会。
周乔手肘撑在膝盖上,弯腰低头,把脸埋进了掌心,能哭的事情有很多,她早就练就了眼泪倒流的本领,金小玉和周正安对她为数不多的教导里,只有一句话是两人都提及过的——
爱哭的小孩没人喜欢。
或许这只是顺手拈来吓唬孩子的话,但周乔却记得比谁都清楚。
二十出头如花的女孩,谁不喜欢热烈张扬的人和事。
但多年的冷静自持,守规克己,已经让她觉得感情和男人也不过尔尔。
这时,她手机又响。周乔低眸一看,竟是陆悍骁来电。
接通后,那头一阵叽里呱啦的抱怨,“怎么回事儿啊?这么久才接电话,你人不在家跑哪去了?是不是又去见什么师兄师弟了?”
周乔鼻尖就这么发了酸,她憋着气,闷声:“嗯。”
“我靠,真有师兄?”陆悍骁一听可着急,“周乔你很可以啊,咱俩怎么约定的?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答案还没给一个字,转眼就去和师兄约会,你要气死我啊!”
周乔嗓子收紧,哽咽地打断他,“我上错车了。”
“…”陆悍骁迟疑了一下,“什么?”
已经遮掩不住了,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