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遇见宗孑,她绝对活不过那场追杀。宗孑救了她,在她昏暗可悲的生命中,给了她一束光,一个歇息的港湾,孟箹原以为宗孑会是她后半生的信仰与依赖,但事与愿违,老天爷总是跟她开一些残忍的玩笑,每个玩笑都让她刻骨铭心,奋力挣扎至体无完肤。
宗孑没有错,都是她错,不该奢望不属于她的幸福。
这一世孟箹救回儿子一条命,遗憾就是没能杀了闵燕青,不过这也有好处,至少不必惊动玄甲精骑,闵燕青的各州府通缉抓捕行为,对孟箹而言不过是多些不便,谈不上生死威胁。
孟箹经过一处帐篷,差点被迎面来的一对男女撞到,强壮的男人揪着女人的长发,无视女人的叫喊,将她一路拖行到一处帐篷外,脱了蓑衣挂在帐篷口的杆子上,然后把瑟瑟发抖的女人推进帐篷,紧接着一个十岁大的男孩被踢出帐篷,男人当着男孩的面把帐篷帘子合上,随后男人发泄般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哀求声不断传出,从声音不难判断帐篷里此刻正在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男孩的淡定表情看来被这样粗暴的踢出来不是第一次,只见他阴鸷的目光盯着合上的帐篷帘子看来会儿,冷静的走到男人挂在杆子上的蓑衣前,拿出一只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小盒子,他站在原处,盯着盒子看了好一会儿。
帐篷里男人残暴的笑声和女人的高昂尖叫越来越激烈,男孩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戴上一只破的皮手套,将手伸到盒子里掏摸着什么。
“这种程度死不了人。”孟箹不知不觉间来到男孩身后,突然开口,吓了男孩一跳。
男孩回身,惊恐的看着孟箹,想要把盒子藏到身后,被孟箹眼明手快的扼住手腕,孟箹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一只手指大小的黑蝎子。
孟箹冷凝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你要他的命吗?”
男孩被扼住手腕,挣扎不开,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身子不住发抖,大概是孟箹比风雪还要冷的气质打动了他,伴随着帐篷里女人凄惨的叫声,男孩对着孟箹点了点头,艰难开口:
“要。”
孟箹不置可否,放开男孩的手腕,用指甲划破自己指尖,往盒子里的黑蝎子身上滴了一滴她指尖的血,盒中闪过一道耀眼刺目的光芒一闪而过,蝎子染上孟箹的血以后,突然就张牙舞爪的原地痉挛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是褐色的蝎子变成了暗红色,整体似乎大了一圈,只见它高举尾刺在盒子里没头没脑的冲撞。
孟箹把盒子递还给男孩,对他勾起一抹笑,阴冷诡谲,仿若地狱索人性命的恶鬼,男孩通体冰寒,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小心翼翼捧着盒子,把那只经过孟箹加工的红蝎子倒在了男人的蓑衣上,红蝎子很快就藏进了蓑衣的缝隙。
男孩看着那条缝隙,像是在看他的希望般,等到回神想要问点什么的时候,孟箹早已离开,男孩的目光四处找寻也没有找到任何踪迹,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真的见鬼一般。
孟箹淡定自若回到自己的帐篷,先低头看了下自己,确定身上都拾掇干净之后,才抬手掀开帐篷帘子,帐篷里面很小,顶上开着个透气用的小窗,一点天光正打在帐篷里唯一一张单薄的床板上,床板上躺着个人,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毡,小小一只,是个孩子。
帐篷里还有一个三角木头架着的水壶,壶口冒出微微的烟,下面烧着像碳却不是碳的东西,那是牛粪,在没有碳火的情况下,牛粪是北地最好的取暖工具,尽管气味不太好,但却能让这小小的帐篷隔绝外面的天寒地冻。
大概是孟箹进来的声音吵醒了床板上的人,只见床板上小小的身子微微一动,随即睁开双眼,帐篷顶的天光正好照在他脸上,能够清清楚楚的看清睁开的眼眶里,是一双墨绿色双眸,如幽冥中的宝石般,既诡异又艳丽。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继续发红包,截止明天发红包时,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