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外衫和内衫全都敞开,从衣服里抽出一条手臂,侧过身去,让孟箹看他后背的伤口。
背上的衣服都已经被血染红了,最里面的一层绷带可想而知,鲜红一片。
孟箹从里屋取出药箱,将宗孑身上的绷带直接剪掉,露|出后背上的伤口。
宗孑尽管背着身,但依旧能感觉到孟箹的靠近,她手划过的地方有种莫名的舒适感,就连孟箹给他清洗伤口时的疼痛,宗孑都十分受用,人突然就变得娇气起来:
“哎呀……疼~”
“……”
如果是个柔弱的少女,发出这么娇气的声音孟箹还能接受,可这种声音是在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口中出现,那就很可怕了。
孟箹手一抖,通体恶寒。
“哎呀……都说了疼~你轻点儿嘛~”宗孑越玩越来劲,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合适。
孟箹一个激灵,实在受不了,一把摔了手里的干净绷带,未免自己被恶心死,孟箹决定赶紧离开这个孽障。
宗孑见状,不敢再闹,下意识伸过长臂,勾着孟箹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抱,把人又给抱了回来,重新把绷带送到她手上,尴尬道:
“我,忍着,你继续。”
孟箹:……
没了那令人全身鸡皮疙瘩冒出来的娇弱喊声,清洗血迹和上药的过程十分顺利,接下来就是缠绷带,从胸前绕到后背,前前后后需要缠绕至少七八圈,孟箹本就是做这个的,所以倒觉得没什么,很自然的从宗孑后面环绕到他胸前缠绷带,可宗孑就有点难熬了。
尤其是当孟箹圈住他的时候,呼吸几乎就在他的耳旁,宗孑忍不住转头看去,正巧孟箹也向他看来,四目相对,宗孑觉得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他们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彼此,孟箹的唇离他不过一掌之距,宗孑鬼使神差的便贴了过去,眼看就要贴上了,突如其来的‘啪’的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把他脸打偏到一旁……
这女人简直!
宗孑捂着被打的脸,想跟孟箹辩驳几句,被孟箹扫来一记冰冷凌厉的眼刀吓退:
“咳咳。”尴尬的干咳两声,宗孑捂着脸,镇定心神,不敢再生旖念。
孟箹缠好了绷带便默不作声,头也不抬的收拾药箱,宗孑则规规矩矩的穿好衣服,挂在藤椅扶手上的腰带滑落到地上,宗孑看向孟箹,站起身来指了指后背,表示自己背上有伤不能弯腰,孟箹只得帮他捡起来,腰带递过去他却是不接,而是张开双手,一副等着孟箹给他系腰带的大爷模样。
然而大爷理所当然的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孟箹主动帮他,瞥过去一眼,对上孟箹的死亡凝视,宗孑心里又是一咯噔,灰溜溜的放下双手,识相接过腰带,陪笑道:
“自己来,自己来。哈哈……哈。”
孟箹不再管他,把药箱收好以后就要再入厨房,被腰带系了一半就追出来的宗孑拉住衣袖,在孟箹发怒之前,宗孑赶紧说道:
“别煮粥了。你帮我处理伤口,为表谢意,我带你们娘儿俩下山吃饭去。”
孟箹抽回自己的衣袖,冷然拒绝:“不必。”
宗孑绕过她,快她一步拦在厨房门口,劝说:“别急着拒绝,今儿可是小年夜,你不说做山珍海味出来,还让孩子跟着你喝粥,觉得合适吗?”
宗孑吸取教训,终于找到了最佳劝说孟箹的方法,果然把邀请放到孩子身上,孟箹就没那么抗拒了。
“星河,你想不想吃好吃的?”宗孑改变策略,转而进攻孟星河。
小孩子嘛,成天跟着孟箹在山上过苦行僧的日子,怎么可能受得了,只要星河答应了,也就不怕孟箹不答应了。
宗孑心里的小九九打的噼啪作响,然而现实却是——
孟星河一眼看穿他的套路,冷静拒绝:
“不想。”
宗孑被噎了一口,发出一阵略显尴尬的笑声:“哈哈哈,这孩子……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孟箹敛眸,问孟星河:“真不想?”
孟星河点头:“嗯。”
孟箹看着儿子半晌没说话。
对于这孩子半点不配合的姿态,宗孑有些绝望,正想换一套说辞继续劝说孟箹,却听孟箹转头道:
“我去换衣服。”
宗孑:“……??!!”
什么情况!
别说宗孑不懂,孟星河也不懂了。
追着孟箹到房门外,孟箹要换衣服,便把他关在门外,孟星河隔着门问孟箹:“娘,我说的是不想。”
“我知道。”孟箹在房间里回道。
孟星河一头雾水,你知道?你知道还答应?
孟箹很快换好衣服出来,见孟星河还在门外等候,无论身量和体貌都看起来比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要瘦小,却比这么大的孩子想的多,孟箹很心疼。
孟箹牵起孟星河的手出门,宗孑等候在外,不过孟箹回房间换衣服的时间,他居然已经瞬行回去,把他那身染血的衣裳换掉了!并且还能迅速赶来等孟箹,也是厉害。
听见动静就回身来到孟箹他们身前,一把抱过孟星河,回首对孟箹说: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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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医宫的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