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安静又平和,倒是陇京的世家子弟们蠢蠢欲动地想要约晏秋去玩,晏秋通通拒绝了。
他每日都去户部报到,就算是在那里发呆一整日也要去户部。
秦牧则将之看在眼中,温柔道,“兄长若是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晏秋摇头,“反正也无聊。”
秦牧则目光黯然,他说,“兄长以前有很多有趣的事可以做,都是我的错。”
“过去的事情不必再说了。”晏秋道,“过些日子是你的生辰,你想怎么做?”
秦牧则眼睛微亮,“兄长要为我过生辰吗?”
“以往我都为你过了,此次自然也要替你过。”晏秋笑起来,“要不然你不想过?那也行啊。”
“要的要的!我就想兄长与我一起过,只要是兄长一起,怎么过都好。”秦牧则忙道。
晏秋微微笑了一下,他问,“你可有什么心愿?”
“有!”
秦牧则脱口而出后看着晏秋的表情又迟疑了一下,“我想与兄长一起去放花灯。”
“没问题。”晏秋说,“那到时候我便为你放花灯。”
在陇京,放花灯代表着彼此之间有情。
秦牧则呆呆地看着晏秋,他不认为他的兄长对他有那样的感情,但是兄长答应得如此轻易,虽知不是他想象中的感情,他心头还是不免有几分雀跃。
至少兄长答应了。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
晏秋半个月便会收到一封来自西北的信,隋让总会与他说一些趣事,隋让从不问晏秋的感情,也许是不敢也许是刻意避开。
晏秋回信也不提秦牧则和凌既白,只是说一些自己的日常。
他的目光落在隋让结尾的日日思君这几个字上,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其他信件提笔回道。
——陛下生辰后,我与陛下上书,前往西北做监军。
这封信寄出去没几日冬天就到了。
晏秋一觉醒来发现王府已经被白雪覆盖,一推开窗便看见一个古怪的雪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他总觉得心跳很快,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凌既白的脑袋一下子从窗户下钻出来笑眯眯道,“晏哥哥,可爱吗?”
“你堆的?”晏秋被吓了一跳随后问。
凌既白点头,“今日不是休沐日吗?我想着晏哥哥肯定是在睡懒觉,所以要给晏哥哥一个惊喜。”
晏秋无语地笑了一下,评价道,“丑得千奇百怪。”
凌既白:“……晏哥哥太过分了!”
晏秋又道,“不过今日我要入宫,你来找我也没用。”
“为什么?”凌既白的眉眼垮下来,“都休沐日为什么还要入宫?皇上是不是连你好不容易的休沐日也要霸占。”
晏秋淡定道,“哪有什么办法呢?进来,帮本王更衣。”
凌既白不高兴,一边给晏秋更衣一边喃喃,“我真是大度的男人,给自己心爱的人穿衣送心爱的人去见情敌。”
晏秋幽幽道,“那怎么办呢?”
凌既白道,“这个我知道!我替你入宫,保证一个时辰就回来。”
“滚蛋。”晏秋道。
凌既白委屈:“……哦。”
晏秋穿着狐裘大衣跟着秦牧则在御花园赏雪。
秦牧则握着晏秋冰凉的手问,“兄长的手怎么这么凉。”
晏秋也不知道,他另一只手摸了摸胸口道,“不知道为何,从今早起来之后便一直觉得心悸得厉害。”
“兄长不舒服?”秦牧则着急道,“宣太医来。”
晏秋没有推辞,过快的心跳让他心中莫名不安。
他脑袋一阵阵的眩晕,不自觉地抓紧了秦牧则的衣服。
太医还没来,晏秋便先晕倒在了秦牧则怀里。
“王爷并无大碍,只是突然昏厥像是受到了刺激……”太医的声音如同隔着一层雾传来。
“那兄长为什么不醒?”秦牧则声音里充满了焦虑,“他已经昏迷两日了!”
西北的冬天总是阴沉沉的,寒风凛冽,残枝败叶掉了一地,光秃秃的枝丫上有乌鸦哀嚎。
晏秋坐在营帐外面,往日外面喝酒笑闹的将士们连个影子都没有。
直到有人把他抱起来。
他看见了隋让。
也许不仅仅是隋让。
隋让亲吻他的唇,叹道,“我确实有些后悔。”
晏秋问:“后悔什么?”
隋让不答,只是握住晏秋的手去摸他的后颈,滚烫发热的印记蠢蠢欲动,他问,“晏晏知道这是什么吗?”
晏秋当然知道,可是……
“这是属于晏晏的灵魂印记。”隋让微微一笑,“这里面是芯片,在我对晏晏产生感情那一刻它便彻底属于晏晏了,人类的所有情感我都为了晏晏来学习。”
这样的话……
晏秋微微睁大眼,他喃喃,“哥哥……”
“让晏晏来到这些世界,是为了拯救我的晏晏……”隋让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晏秋的耳垂,“渐冻症无法治愈,但是没关系,现在可以了。”
晏秋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