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昔候背着灵剑到高塔之上。
隋寒正在练剑, 挑、刺、劈、砍……十年如一日的基础招式,沉稳又锐利,平平无奇的招式过去, 剑锋每一次都像是要划破空间。
若非亲眼看到他练剑, 谁都无法相信, 这位声名在外的青年剑修, 如此刻苦, 剑招又如此可怕。。
陆昔候没有打扰他, 沉默地解下灵剑, 在离得稍远的地方一起练习剑招。
他练的还是《苦寒剑》, 他师父教他的第一套剑法,取自‘梅花香自苦寒来’之意。
灵央塔上最顶上, 这一片用了缩地阵法的空间极大, 两人并不会互相干扰。
陆昔候练着剑, 很快心神便全沉浸其中。
他的剑法是清洛教的, 练习得并不算多, 基础却没问题。
化神境大圆满的剑招舞动起来,异相频出, 动静大得吓人,却又被灵央塔的阵法消弭了。
陆昔候越练越畅快,如同冬日饮烈酒般, 无数豪气从剑招中散发出去, 将心底的愤怒、失落、郁闷等一泄而空。
他许久没练得如此顺手。
陆昔候甚至有种,这套剑法练出了新境界的感觉。
他正练着, 突然,一剑斜斜刺过来,角度非常刁钻, 眼看要刺到他脖颈上。
紧接着他便发现,这看似平淡的剑招竟极为迅疾,他险些躲不开。
“?!!”
陆昔候眸子死死盯着这道剑光,腰一扭,直接下腰贴地,而后抬手格挡,却又露出个大空门,只得慌忙再变。
一个呼吸时间,七招已过。
刺来的那剑始终游刃有余,一剑接一剑,越刺越快。
陆昔候被逼得冷汗都下来了,开局便落了下风,后面更是连滚带爬,狼狈接招,却始终差一点,完全没办法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一千余招后,隋寒主动收了剑招,翩然而立。
陆昔候汗如雨下,脸完全白了,没了威胁之后,他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气喘吁吁地抬眼看隋寒,“你这剑招也太厉害。”
隋寒蹲在地上帮他擦汗,闻言道:“你进步也挺大。”
“好歹练了那么久。”陆昔候喘着气,“不过还是比不上你进步大。若真战起来,我多半也会落入下风。”
“交战你不如我,拼命我不如你。”
陆昔候闻言便笑,“好歹比你高两个小境界,被逼到拼命的份上,才能略压你一线,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隋寒道:“若拼命,整片大陆上能压我一线也不多。”
你来我往聊了一会,陆昔候歇好了,拉着他手站起来。
陆昔候腿还软着,想挂他身上,身上又满是汗,干脆抬手招了一团雨水来,散去衣裳哗啦哗啦淋浴一通,再蒸干水份裹上衣裳。
他动作极快,隋寒想帮忙都来不及,只能摇头笑笑。
陆昔候身上总算清爽了,一蹦挂到隋寒身上,说道:“刚刚年探来找我了。”
“年将军?为了雁集草的事?”
“对。他出尔反尔,又不同意种雁集草了。”
陆昔候心中原本有气,大汗淋漓地练了一通剑,好受许多,懒洋洋地将年探的话说了一遍。
隋寒静静听了,道:“站在他立场上,会做这样的选择并不让人意外。”
“是不让人意外,就是有些遗憾,他的立场和我们的立场并不是同一个立场。”
隋寒抬手摸摸他脑袋。
陆昔候道:“林师兄说我们得物色新的副统帅人选,总不能等人撂了担子,挂印而去,再来发愁。”
隋寒笑,“听这话,莫非有了人选?”
陆昔候看着隋寒的侧脸。
隋寒是那种英俊剑修,剑眉星目,窄脸高鼻子,身上满是男子气概。
他以前话挺少,总是沉默,气质偏冷,现在倒是好很多,陆昔候总看到他眼里带着笑意。
陆昔候说道:“人选是有,近在眼前。”
隋寒一听便明白了,道:“我恐怕不合适。”
“哪不合适了,我看哪哪都合适。”陆昔候双手箍在他腰上,下巴搁在他肩膀处,慢慢被他拖着走,“我觉得你正好。”
隋寒道:“修为不合适,身份也不合适。”
“以前不合适,现在合适了。”陆昔候缠他,“要不要试试?感觉你能做得很好。”
隋寒一弹他脑瓜,“我若真做了灵央的副统帅,说不得以后就得聚少离多了。”
“不会,副统帅也未必就要住在怒海城。”
“那年将军呢?我做副统帅,你打算把年将军调去哪里?”隋寒道,“大家刚开始合作,年将军不过试探一二,虽不太高明,却也情有可原,直接踢开他不合适。”
陆昔候想了想,“也有道理。”
隋寒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也不太好。”陆昔候道,“你现在成日练剑,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在太闷了。年将军哪里确实不太好说,不如你做灵央军统领先练练?”
拱卫灵央主城的军队便是灵央军。
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