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幼儿L园。
某日下午,二点半放学,夏芒去后院花园找他家那还在玩不肯去门口等的小朋友。
找一圈没找到人,有点慌,看到边上站着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皮肤微棕,高壮结实,头发和眼珠子也是乌黑乌黑的,特别明亮,像只小麻雀,跟了他一会儿了。这个是小蛋糕的好朋友,夏芒记起来了,他记得叫小胜。
夏芒蹲下来问:“你是不是夏晚风的好朋友?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黑皮小孩正拿着一块点心在吃,吃得嘴边都是食物渣渣,说:“谁是什么风?我不认识。”
夏芒耐心地说:“他在学校里是不是都叫’小蛋糕‘?我是说你的好朋友是不是叫’小蛋糕‘。”
黑皮小孩说:“哦,小蛋糕是我的好朋友。”又说,“小蛋糕就在这啊。”
夏芒:“啊?我没找到他啊。”
黑皮小孩嘿嘿一笑,指了一下头顶上:“他在那啊。”
夏芒顺着他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吓得手脚冰凉,这小兔崽子正骑在墙头上,估计是先爬上旁边的树再跳到墙上去的。
一见被妈妈发现了,夏晚风害怕得发抖了一下。
夏芒已经站到了墙边,喊他下来,这时候老师也发现了爬到墙上的小不点,简直要晕过去了,连忙过来一起抓小孩,又不敢太凶,怕他一个应激直接摔下去,还得好声好气地哄他。好不容易,终于把这个小孩逮下来了。
整个大班的小孩就属夏晚风最调皮。要知道,一个有好奇心、行动力和一些知识的小孩是最可怕的,而他的可怕还不止如此。
此时此刻,他从树上下来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敢在妈妈和老师骂他之前哭起来,他哭还不是那种让人耳膜震痛的号啕大哭,而是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玻璃般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吧嗒吧嗒往下掉那种,特别惹人怜爱——即使你知道他在装。
夏芒问他怎么爬那么高啊。
他扑到妈妈的怀里,嘤嘤呜呜地说:“刚才跑进来一只咪咪,咪咪要打我,我一着急就想躲到树上去,爬上去我就下不来了。”
真是胡说。
夏芒甚至知道他是怎么编出来的,前几天刚看了一个儿L童绘本,绘本里的小孩就在被大老虎追的时候逃到了树上去。
夏芒凝视他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睛,心里头很是纳闷地想,他怎么生了个小撒谎精呢?按说卫峻风挺实诚一人,他更是不会说话,但这小孩怎么张口就能编出一套一套的。明明都吓唬过他撒谎的小孩要吞一千根针了,怎么都不见他怕的。
配合撒谎,他哭唧唧地说:“妈妈,我好害怕啊,我怕的都没敢说话,幸好你发现我了。”
夏芒故意板起脸,严肃地说:“回去再教育你。”
老师看见,小蛋糕趴在夏芒的肩膀上,看向自己的小伙伴,一改刚才柔弱可怜的模样,呲牙咧嘴地吓唬人,不过因为他长的太粉嫩可爱了,并不能起到什么恐吓
作用。
老师哭笑不得,低头看黑皮小孩:“小胜?”
他还在拿着还没吃完的半块点心,夏晚风吓他一下,他就哈哈笑一下,夏晚风气急败坏,开始疯狂对他做鬼脸,直到被妈妈抱着走过拐角看不见了,小胜才迈开小短腿,追了上去。
夏芒听见身后有个小孩的声音:“小蛋糕,小蛋糕,吃蛋糕。”
夏芒回过头,看到那个黑皮小孩在自己后面,举着吃剩的点心要递给他的好朋友。这时候,宝宝也在他的怀里扑腾起来:“妈妈,小胜找我,先放我下来。”
他跟小胜说:“就只给我半个啊?”
小胜另一只没拿点心的手掏了掏兜,又掏出来一包没拆开的点心:“还有。”
夏晚风小朋友不客气地打开了自己的小书包,说:“好,装进去。”
小胜把自己的零食从口袋里掏出来,掏了一个又一个,投币似的一个一个地放进小伙伴的书包里,还觉得是在做游戏呢,挺乐呵的。
夏芒不免担忧地想:这谁家的孩子啊,是不是有点傻?
啊,不能再看下去,一个就算了,全拿了这不是欺负人吗?他家包宝宝怎么不光撒谎,还欺负人啊。
夏芒问:“小蛋糕,你怎么尽拿人家的东西?好朋友之间送礼物要怎么样的来着,爸爸不是教过你吗?”
夏晚风说:“要有来有往。”
说完,他随便从地上摘了朵野花塞到小伙伴的手里,不光如此,还凑上去,亲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小伙伴满脸通红,夏晚风则得意洋洋、自信满满地说:“好啦。”
——夏芒一晚上没睡好觉。
他在自我反省是不是因为太过溺爱把孩子给养歪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连每周二次惯例的夫夫亲密时间都被他临时给取消了,把卫峻风委屈到了,说:“为什么今天不行吗?我们不是都排好时间了吗?你要是嫌弃太累,那你就躺着不要动,享受就好嘛。”
因为卫峻风需求量太大,夏芒跟卫峻风约好了每周的固定几个时间点进行夫夫活动,不然天天都要怎么遭得住,他可没有那么好的精力,这要不是卫峻风已经去做手术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