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崔鼎扶起柳诚。那人牵着马,领着二人往京城深处去…… 京郊外鹤山 未时 白元驹在山腰上看着山脚的木屋。 那屋子是一所压檐木制建筑,长三十步,宽二十七步,近乎方形,只有一个入口,现已被木板钉死,四面以前有通风窗,不大,约有半臂长短,现已被木板钉死,人爬不出。 屋子周围布满了干草、木材等易燃之物。 白元驹笑一声,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着,用力扔在了屋顶,一开始只是一个小火苗,很小很小。 白元驹盯着那个小火苗,期盼它变大。那微不足道的小火苗,正在跳动着,尽管渺小,但仍旧在享受燃烧的一分一秒。 屋内,周玉明一身黑衣,握着一把横刀,横刀用布条紧紧的缠绕在他的手上。他一直在等待着。 忽然,他听见物体砸在屋顶“咚”的一声。 他动了,挥舞着手中的横刀,疯狂的劈砍着四周的墙壁。 这是白元驹给他出的第一个试题,如果逃不出去,可能就真的死在里面了。 周玉明心中没底,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逃出去。但事到如今,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挥舞手中的横刀,砍开木板,逃出生天。 他轮动手中的横刀,疯狂的砍向窗户上被钉死的木板。他用得力气一次比一次大,木屑横飞。很快,木板被砍出一道狭长的裂缝,可此时,火势越来越大。 火“呲呲”的烧着,殷红的火苗不断地向上“噌噌”的冒着,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小一会儿大。一阵风吹来,火大了许多,一些红红的小火苗向旁边偏移着。 火很快烧着了周围的木质墙壁,屋内冒起了滚滚浓烟,呛的周玉明连连咳嗽。 周玉明把口鼻埋在臂弯里,右手握紧了横刀,重重的砍在木板上,可木板上的缝隙却扩大的缓慢。 他眉角一抖,屏住呼吸,双手持刀疯狂的劈砍木板,然后后腿几步,飞起一脚,木板被他踢飞,但是窗户的宽度根本不够他爬出去。 周玉明咳嗽了几声,一刀扎进木板的缝隙里,用尽全身力气往前一推,横刀穿透了木板。他双手提刀,用力往上一喇,卸下一块木板。 此时木屋已经被大火包围了,周玉明已经被烟呛的睁不开眼了,他用力踢断几块木板,忍着烈火的灼烧,爬出了木屋。 白元驹看着周玉明带着滚滚浓烟和火苗窜出木屋,摇了摇头,喝道:“太慢了!” 周玉明在地上打个滚,滚灭了衣衫上沾附着的火焰,他看看手中的横刀,布条已经被烧的残缺不全,刀刃也有些崩坏。 白元驹走到他跟前,喝道:“为何如此慢?”周玉明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白元驹怒气冲冲道:“如果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如果遇见了他国的悍将,你必死无疑。何烨熠是儒将,他身边没有带什么猛将,不然当时你早就被菁军枭首了。” 周玉明摸摸被火燎坏的袍角,闷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他轻声道:“学生不才。” 白元驹捻捻胡子,不再说话。周玉明从地上爬起来,倒提着刀,对白元驹唱个喏,道:“老师费心了。” 白元驹眯眯眼,他下足了狠心,道:“继续!” ………… 曌国京城 十一月三十日 胡商赵弈白府外 严冬的早晨,人们穿着棉袍、棉靴,但也难以抵御寒冷的侵袭,脸都冻得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一名身穿黑色步人甲的壮汉藏在小巷阴影里,他看着赵府的门首,两个小厮正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打盹儿。 壮汉摸摸架于肩上的两把铁锤,对身后穿着皂甲的虎贲军使个眼色。 那人会意,上前走到拐角处,用横刀把护心镜探出去,他看看赵府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回头对壮汉道:“崔旅帅,没人。” 崔鼎取下架在肩上的铁锤,一挥手,身后的十来号人“哗啦”的冲到门前。 两个兵拔出腰刀控制住小厮,崔鼎手搦双锤,喝道:“破门!” 还未入府,众人已能听见丝竹之声隐隐传来。靡丽曲调此起彼伏,诸色乐器齐响,杂以歌声缭绕其间。未见其景,一番华丽繁盛的景象已浮现心中。 崔鼎只听出了琵琶和竹笛的声音,他只觉得声音嘈杂,没有听出丝毫妙音——他认为这还不如他乡中隔壁闺女唱的小曲儿好听。 虎贲军早已在各自的战位准备就绪,命令一下,两个持燕尾牌的虎贲军冲上去,一脚踢开大门。 崔鼎轮着锤闯进去,厉声吼道:“奉大理寺令!抄胡人赵弈白家!”他身后的虎贲军分成两股,从左右冲进赵宅。 话音未落,十数支弩箭立刻从二重院里射出,那持牌的甲士慌忙为崔鼎挡住箭。周围持弩的虎贲军当即反击,登时把守二门的小厮射成刺猬。 与此同时,两名士兵猛然跃上门前木阶,掠过刚软软倒地的小厮,用肩膀顶着燕尾牌狠狠撞在门上。 只听轰隆一声,士兵的身体连同门板一起倒向里面。身后的两个虎贲军没有丝毫犹豫,他们踏过前面小厮的尸体,冲进屋去。 头一个士兵架着弩,朝屋里便射,放完一支,急忙蹲下身子装箭。而刚才撞门的两个虎贲军撇了燕尾牌,抬起门板,做了一个木盾,上前护住放箭的士兵,给他们在弩箭上弦的时候做守卫。 崔鼎矮着身子奔到栏杆后,距离他最近的几个人持刀冲了过来。崔鼎一挑眉,抡起两把铁锤拦住众人。 此时箭上弦,虎贲军探出头,一箭一个,三个小厮没有甲胄保护,登时被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