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夫撇了一眼地上沾血的铠甲,问道:“刚才是哪路贼?”徐勇信一咧嘴,他说的不无道理,近乎完美,只是要看有无贼来了。 也许这是一个契机。将三路人马一网打尽的契机。 徐勇信随口答道:“胡人居多,应是菁人。”车夫点点头,随口问道:“有走了的?”徐勇信点点头,道:“走了一个。” 车夫摸摸下巴,嘱咐道:“查吧,这个菁人也可以放了,但别把事情办砸。”说着,他抬腿上了马车。徐勇信抬手摁摁眉心,大步朝坊门走去…… 卯正•破晓 骝坊坊门 一名武侯大步朝坊门走去,他身材魁梧,步伐稳健,但神色张皇,呼吸不稳。 他疾步走着,离坊门只有数十步了。可这时,从小巷里拐出一名大汉,这人没穿甲胄,但手中提着一把长柄陌刀。 武侯的脚步一顿,旋即转到一旁的巷里。他靠在墙上,长呼出一口气,他看看颌下的三缕长髯,狠下心,从腰间摸出小刀,割了个干净。 张胡吸了口气,疾步拐出小巷,大步朝坊门走去。徐勇信正提着陌刀和一名不良闲聊,他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出坊门。 他心头一喜,慌忙大步朝大理寺方向跑去,扬起了一阵黄土…… …………… 卯时正刻•破晓 大理寺 东方的远处出现了瑰丽的朝霞,村子里的屋顶L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已经到了吃朝食的时候。 周玉煦端坐在大殿上,周围的吏使们一卷一卷地翻阅着记录,手指滑过粗糙的纸边,墨字一行行跃入眼帘。 周玉煦用绣帕擦擦脸,颓丧地把茶碗推开,揉了揉酸痛的腰,自己纯粹就是瞎胡闹,他根本查不出丝毫邵贼的踪迹。 现如今菁贼早已现身,赵弈白已被捕,其余聆贼也肯定会竭尽全力来救,早晚露头。可邵贼却迟迟没有动静。 崔鼎已查了越两个时辰,却迟迟不见禀报,这又是一件让他恼火的事。 “报——” 随着一声吼,一名白马冲上殿来,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微微一滞。 那白马行个叉手礼,对周玉煦禀道:“传徐勇信将军令,命甘建业副将军带聆人押解见圣面。” 周玉煦眉头微微一皱,他有些疑惑,问道:“是圣上要见聆人,还是……”那白马拱手道:“小人不知,徐将军没说。” 周玉煦把腰间的玉佩抓在手里,匆匆离开座位,走到《玉明百万览》前。他站在《玉明百万览》前眉头紧皱,那块玉佩不断从右手交到左手,又从左手交到右手。 他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这道令让他有些琢磨不透下令人的心思。他考虑了许久,转身道:“让甘建业带人去吧。” 一旁的甘建业对他行个叉手礼,快步走出大殿。 周玉煦背着手,掌中还在玩弄着那块玉佩,他叹了口气,喃喃道:“一群老狐狸,买的是什么药啊……” 甘建业此时已带着四名龙武军和赵弈白走出大理寺,甘建业口中嚼着薄荷叶,两眼四处横扫。 而赵弈白却显得十分悠闲,他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有些期待。 这时的整个玉明都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甘建业回头看看,却见远处马蹄翻腾,烟尘滚滚,众人迅速恢复到戒备状态。不多时,一骑飞至,甘建业看见来人手中的陌刀,便把横刀插回刀鞘。 徐勇信跳下马,他已换了一身山文甲。他侧头瞄瞄那几名龙武军,道:“你们回吧,我和甘副将押解聆贼。” 甘建业睁大双眼,问道:“这是为何?” 徐勇信瞥了一眼赵弈白,低声对甘建业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甘建业一惊,脑海中闪过“兹事体大,不得不从”的念头,便道:“既然是圣上的意思,那我等遵从便是了。” 徐勇信眯眯眼,他有些疲惫了,缓缓道:“我刚才把龙武军们都支走,是因为我要让三路人马都绞杀在一起。他们若是在贼人不好下手,而且他们也有可能受伤丢命。” 他叹了口气,眼神飘到远处的光亮,低声道:“我这是遵从皇上的意思,而皇上的意思。” 他目光一凝,道:“就是放赵。” 甘建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天际出现了一抹紫红色的朝晖。他叹了口气,道:“天要亮了,贼人还会出手?”徐勇信一撇嘴,冷笑一声,道:“他们肯定会出手。” 言罢,他推搡着赵弈白向前走去……… ……………………… 辰初•食时 清平坊后,易安坊前,元末中路 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树枝滑了下来。 两辆开敞的双辕辎车驶入这条小路,车上装载着一些菜油和皮货。车上坐着四名曌人,他们个个眼袋肥大,睡眼朦胧,显然还没有彻底清醒。 随车而来的,还有十余名腰别兵刃的聆人,他们离那两辆马车只有十余步的距离。路面上的马粪、摩肩接踵的人群、骆驼的腥臭体味、酒肆里飘出的酒香,都让他们清楚一件事。 沉睡一夜的玉明城,已经彻底苏醒了。 领头的那个汉子眼神四处游荡,突然带头拐向一旁的巷口。 “能确定吗?”一个鹰钩鼻问道。领头的那个汉子丝毫不慌,甚至有些悠闲,他缓缓道:“我邵探的能力,毋庸置疑。过不了一刻,赵弈白必至。” 路面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了,玉明又恢复了夜中没有的喧闹。 徐勇信和甘建业正领着赵弈白混在人群中,他们毫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