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山是辅助瞄准用的,比较累赘,有准头的人不爱装。这些定是经沙场的老兵! 汪白望望前面的大殿,又对文威军道:“殿内短兵相接,近射,钩心再调紧两分。”钩心调节的是弩箭飞速,越快威力越大,但准头不易控制,持弩者需是高手。 周玉明咽了口唾沫,看看百步开外的大殿,暗示汪白道:“钩心紧了,准头可得好。”汪白还是冷着脸,他道:“六皇子放心。” 周玉明点点头,他身后的煌王道:“除非到万不得已之时,否则不可伤了七皇子。”周玉明回头瞪了周玉兴一眼,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想着兄弟情义,想要放周玉厚一条生路。 周玉明冷哼一声,暗道:你给他想留条活路,可皇上想不想?可眼下不是争执这些的时候,周玉明一摆手,文威军们俯下身子,缓步超前冲去。 汪白手中提着宝剑,侧身超前奔去,他一边走,一边给周玉明等人报步数道:“距殿九十又六步……九十又二步……”他每隔四步报一声,声音极轻,但又有着穿透力。 周玉兴也学着文威军,矮下身子,攥着长枪疾走,他此时心急如焚,他怕周玉厚再做出什么疯事。他极力的想要保周玉厚一命,但这要看曌帝想不想了。 “七十又六……七十又二……六十又八……” 伴随着汪白的报步,众人离宣威殿越来越近,“五十又二……四十又八……” 离得大殿极近了,周玉明抬起手一握拳,示意文威军停下。他的目力极好,虽然飘散的雪花阻挡视线,但他还是望见了殿门口躺着的死尸。 他明白,身后的人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目力不会比他差,他们应该都看见了宣威殿的惨状。他顾不得文威军心中有没有退意,他只是在脑中飞速盘算一会儿该如何冲进殿。 汪白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大的胆量!敢在皇城如此行凶,他望向前面的周玉明,心中开始盘算一会儿如何应对。 崔鼎站到周玉明身旁,看着那些死尸,他问道:“六哥儿,一会儿如何行事?”周玉明眯眯眼,低声道:“崔鼎,你只管抢皇上,逆贼我等自挡之。” 他转过头吩咐文威军道:“手上都麻利点,只可射逆贼,其余人不可伤了。”这是一句废话,还用你来叮嘱?文威军们没有说话,反倒是汪白冷哼一声。 周玉明看看系在手上的横刀,把锦布又紧了紧,对文威军做个手势。一旁的汪白吃了一惊,这手势是战场上才用的,意思是分成左右两队,贴着殿两侧前进,直至殿门口。 文威军显然也很惊讶,他们没想到一个皇子还会军中手语。周玉明望望四周的目光,伸出手,在左肩上重重的敲了敲,握紧了拳。这是曌军的最高礼,意味着“曌军威武”。 众人的神情恍惚了,崔鼎咽了口唾沫,率先回应,他握紧拳头,在左边挂着木牌的胸前捶捶,这是曌军礼,意为“无悔”。 文威军们和崔鼎一样行个礼,矮着身子,快步朝大殿的两侧冲去。 他们不怕被刺客们发现,因为他们一直是斜向行进,刺客们从殿门的视角观察不到他们,但代价是有一队文威军要绕过殿后才能到指定位置,时辰上会慢些。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这该死的宣威殿的后门被堵死了! 一想到这儿周玉明就是一阵恼火,他娘的工匠们为了突出威严,将殿门设的极大,而后门改用了玉石雕刻成型,直接就是一块石壁。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周玉明咬咬牙。这要是前门走水了,没后门怎么跑? 汪白和周玉兴带着一队文威军沿着殿左行进,而周玉明与崔鼎领着一队文威军绕过殿后,窜到大殿的左侧行进。 过了大约有半刻,两队人马都到了指定地点。周玉明没有着急下令冲进大殿,他用手指在窗棂的缝隙中捅了个窟窿,望向殿内。 此时在宣威殿中,分成了三个泾渭分明的人群。十余名华服宫女攒集在一起,瑟瑟发抖,如一群鸡仔;站在他们旁边的,是三十个刺客,手持手弩长刀,身着铁甲,随时可以发起屠戮。在更远靠南的地方,徐勇信和萧川,手持陌刀,却没有向前,形成对峙。 看来刺客们的战斗力还是非常惊人的,连续突破防卫,一口气冲到宣威殿。从双方的站位来看,刺客们恐怕是刚刚控制局势,还没来得及做成其他事,两位将军就冲上来了。 周玉厚的手下们确实勇猛,但可惜他们不能再进一步了——周玉明清楚地看到,徐勇信和萧川死死的挡在一个茶台前。 周玉明刚才睁大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曌帝的身影,却没有看见。现在却在徐勇信、萧川身后的茶桌前瞥见了曌帝的身影。 他大喜过望,慌忙对崔鼎轻声道:“皇上无事。”然后转头要和汪白、周玉兴打手势,这时他才看见,汪白也在透过窗棂看着殿内的局面。 徐勇信和萧川不愧是曌帝的仗刀将军,面对成群的精锐刺客毫无惧意,甚至要掌握主动权。周玉明瞥瞥徐勇信身上披的黄金大叶龙鳞甲,他发现铠甲的披膊上已经镶上一支箭矢。 看来刺客们也想过进攻,但弩箭没能射穿徐勇信的金甲。周玉明看见一名刺客受了伤,那宽大的刀痕,再加上萧川陌刀上的血迹,想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殿内的周玉厚吸了口气,跪在地上给曌帝磕了个头,叫道:“孩儿不孝!”他猛然站了起来,一挥手中的长矛,矛尖直指曌帝,“杀!” 殿外的周玉明也爆喝一声“冲!”。于此同时,徐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