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李盂朝地上啐了口吐沫,骂道:“跟你一块办事,死的肯定快。” 萧川没有答话,而是加快了步伐,李盂只得也跟着加快,垫在钱袋下的铁甲在黄沙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我要是有这么多钱啊,置办个大房子,养几个婆娘……” 七日后 黄沙飘舞在大漠上,那毒辣的太阳依旧高悬,炙烤着地上的生灵。 远远的,沙丘的那头出现了两个黑影,那是萧川和李盂。沙砾已经被烤得烫脚,可他们还是佝偻着身子、拖着那三十五袋军饷前行。 他们的嘴唇已经干涸的开裂、起皮,但谁也不想先去摸那个水囊,因为他们都知道,水囊中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 终于,李盂忍不住了,他丢下绳子,拿起了水囊。萧川看看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继续行进。李盂扬起脖子,将水囊中仅剩的几滴水倒进嘴里。 萧川叹了口气——这意味着他们再也没有水了。 李盂抬头望望天上的太阳,瘫坐在黄沙中,嚷道:“先歇会吧。”萧川眯眯眼,但也是无可奈何的坐在沙丘上。 “老子做梦都想变得有钱。”李盂开口了,他长吁短叹道:“这次真发财了,可一文也不能动。” 他看向一旁的萧川,爬了过去,一脸的奸笑,道:“要不咱俩把钱分了得了,我要一袋就……”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一把障刀正抵在他的咽喉处。 李盂不由得看向萧川——障刀的所持者。后者一脸淡然,他只是不咸不淡的一句,“钱,是给琚兹城的。” 李盂的眼角一抽,躲开障刀,他从地上扬起一片黄沙,嚷道:“你这王八蛋,还琚兹琚兹的,琚兹都没多少年了?整个西域,多少年没见自己人的军马了?” 萧川还是沉默着,他收回障刀,望向远处波澜状沙纹,他缓缓开口道:“琚兹还在,就在前面。” 李盂朝地上啐了口吐沫,仰面躺在黄沙里,嘀咕道:“跟你说话还不如跟老牛聊天呢。” “那叫对牛弹琴。”萧川不冷不热的嘲讽道。 “我知道!”李盂猛的从黄沙里坐起来,他盯着远处的沙丘,骂道:“真就服了!就要钱不要命?” 萧川抱着陌刀,眼睛盯着远处的沙坡,他还是那个意思,“这钱,是运往琚兹的军费。” “去!”李盂朝萧川扬了一把沙子,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望向远方,却不见任何建筑的影子,似乎这片大漠上从来没有过任何建筑。 萧川舔舔裂开的嘴唇,他稍微合合眼,便又站起了身子。李盂一指远方,道:“你最好告诉我那就是琚兹。” 萧川连忙奔到他的身旁,顺着他的指头看去,果然,远处确实有一处城池。他眯眯眼,然后叹了口气,道:“那是蜃楼。” 李盂颓废的躺到地上,嘀咕道:“琚兹琚兹,难不成远在天边也?”萧川在口中积攒些口水,艰难地咽了下去。 “哎。”李盂又叫了,他还是贼心不死,道:“要不咱俩就把钱分了得了。” 萧川翻了个白眼,提着陌刀站了起来,李盂以为萧川要对自己下手,便忙道:“不分了不分了!” 谁料萧川根本没理他,而是直接走向了他身旁的钱袋。萧川背起麻绳,艰难的朝前面走去,李盂眼角一抽,骂道:“真他妈轴。”言罢,他快步跟上,背起了麻绳。 他们在沙漠中走了不到一刻,李盂便喘起了粗气,萧川的眼前也开始模糊,两人都明白,再这么下去他们就会脱水而死。 萧川望望附近,选择在一个背阴的沙丘下休息,两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钱袋拖到了沙丘下面。 李盂一屁股坐在沙丘下,萧川躺在地上,他在这一刻里,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他看着头上耀眼的太阳,爬上了沙丘。 在耀眼的阳光照耀下,他们几乎要被烤死,萧川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一时间他只能感受到沙粒的滚烫。 萧川举目望去,他看见远方有一座孤城,土黄色的城墙,朱红色的大旗,他甚至看见城墙上晃动着几个人影。 他合合眼,还是望向远方,这一次,他看清了——那确实是一座城郭。 萧川很激动,他拍打着沙丘,对下面的李盂喊道:“快上来看看!”沙丘下的李盂闲的有些不耐烦,他急躁道:“看什么?” “琚兹!是琚兹!”萧川喝道。 李盂一下来了精神,他手脚并用地爬上沙丘,他目力要比萧川好,他甚至看见了城门上的“琚兹”二字。 萧川急切地问道:“看清楚是什么字了吗?” 李盂的嘴唇有些哆嗦,他实在太激动了,他吼道:“是琚兹!终于到了!” 两个人立即滑下沙丘,萧川率先背起了麻绳,李盂也紧跟着扯起麻绳,两人快步拖着钱袋行进。 李盂极度兴奋,他的肌肉微微绷紧,努力地榨出骨头里的最后一丝力量。萧川咽着吐沫,和他一同使劲力气往前冲去,两个人爬上沙丘,又滑下沙丘。 突然,左边的李盂猛然栽倒,萧川一愣,以为他是自己没跑稳跌倒的,于是便停下脚步。他推推李盂,道:“起来,离琚兹不远了。” 可李盂没有丝毫回应,萧川有些疑惑,便又推了推李盂,依旧没有得到回应。萧川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舔了一下食指,伸到李盂鼻子下。 没有气了——他是被累死的。 萧川瘫坐在地上,看着李盂的尸体,又看看那放在铁甲上的三十五袋铜钱。 他深吸了口气,抓住麻绳…… 琚兹城 军帐•不知名地 萧川缓缓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