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明闪身一躲,随即举刀一劈,正砍在梅名字腰眼上,他惨叫了一声,扑地倒地,挣挫不起。 周围的士兵们不禁喊声“好”,周玉明将梅名字拉起来,笑道:“谁与我斗将?”一旁默不作声的汪白站起来,厉声道:“我来!” 两军对垒,将与将斗,这叫做斗将。指的是两军对阵的时候,各出军中一员猛将进行对战。“两阵既立,各以其将出斗,谓之挑战。“此为战阵斗将之定义。 两人当下起身,各牵了一匹战马,汪白一皱眉,摆手道:“马不穿甲没意思,来人!给马穿''具装铠''。” 周围走过几个士兵,给战马套上面帘、鸡颈、当胸,又披上马身甲、搭后。 周玉明拿一柄偃月刀,率先上马。汪白披一身细鳞甲,戴一饕餮纹铁盔,手持长枪,望望对面的周玉明,翻身上马。 他扶扶头上的铁盔,笑道:“贤王爷小心了!看看你能不能在我手中过的三合!” 早期战争用的是战车,双方战车靠着冲力交错而过,交错的一瞬间战车上的甲士用兵器互相攻击。这一次交错叫做合。双方错过以后,战车就成了背对背,于是驾车的御手把马一拉,战车掉头,这叫做回。战车作战的叫法被搬到骑兵身上,叫做交马一合。 周玉明轻笑一声,当即喝道:“我怕你让大风闪了舌头!”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心中清楚,汪白能在军中立威,绝不仅仅是靠超凡绝伦的嘴皮子功夫,文威军左骑三营都尉,不,现在已是虎豹骑的豹骑将军了。 能做到将军这个位置,汪白靠的是自己的统兵能力,还有万夫莫敌的勇武。周玉明平时对这个华妃外甥并不是那么敬重,可他自己心中清楚,汪白此人定有过人之处。 周玉明将掌中的偃月刀攥紧了些,一旁的崔鼎从士卒手中接过铜锣,望望两人,重重的敲了一下。随着铜锣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抽动缰绳,两匹战马似狂风般朝对面冲去。 两马相交的瞬间,周玉明与汪白同时出手,一个轮偃月刀斜劈,一个挺长枪直刺,两边都要一招制敌,可又不得不躲开刀锋、枪尖来保命。 这是第一合。 周玉明兜住马头,调转过来,望向对面的汪白。而汪白此时心中暗暗称奇,一个王爷,竟然能躲过久经沙场的老兵一枪,着实不错。他心里想着,喊道:“贤王爷!这枪躲过,下次可没这么好运气了!” 那周围的士兵们发声喊,有几个好事的小卒子敲起战鼓助威,听着那隆隆的战鼓声,两匹战马喷起了响鼻,它们都是凉州战马,喜战鼓,好金锣。听着这鼓声,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了战意。 汪白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握定长枪,望着数十步外的周玉明,他猛然一夹马肚,熟铁打的马蹬磕在马肚子上,那马嘶鸣一声,红着眼朝周玉明冲去。 周玉明也狠下心来,用刀背一拍马屁股,那马一声嘶鸣,朝汪白狂奔而去。 汪白见两人离的近了,便右手执辔,左腋挟枪。作新月上天势,右手执前,左手执后。高擧过额,换执左右手。作左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前一刺,换执左右手。 短短数息之间,汪白连刺两枪,周玉明慌忙俯身躲过,可汪白却调转马头,跟上周玉明的战马。 汪白战场上追杀敌人,都是等靠近之后,用枪搭敌人的背,随即大喝一声,敌人往往大吃一惊,回头看时,汪白趁机用枪刺中敌人喉咙,再挑起来掼下马。然后下马割取敌人首级,屡试不爽。 现此招又用在周玉明身上,只不过枪头调转,用枪柄搭在周玉明背上,却不料周玉明骑术一流,当即蹬里藏身,躲过汪白的枪柄。 汪白没想到周玉明会这招,不由得吃了一惊。就在这时,周玉明坐回鞍辔,回身一刀劈去。 汪白措手不及,慌忙用枪柄一挡,却听“咔嚓”一声,急睁眼看时,却见那根白蜡杆的长枪枪头被刀扫去,不知飞到何处。 正不知所措时,却听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一声喊,“贤王何在!” 周玉明一皱眉,循声望去,见一骑立在数十步的,马上坐着一人,身穿红袍,头戴幞头。他与汪白对视一眼,滚鞍下马。 那人还顽自问道:“哪个是贤王?”周玉明将偃月刀递给崔鼎,高声喝道:“我便是贤王!何人擅闯我营!” 那人闻言吃了一惊,慌忙下马,跪地道:“小人见过贤王爷,现有皇旨喜报,请王爷听旨。”周玉明眯眯眼,一拍身上的铁甲,道:“甲胄在身,不便行礼,你念便罢了。” 周玉明心中疑虑甚多,他有些好奇,宫中能有什么喜报?难不成是前线对菁大捷? 而一侧的汪白却没什么惊讶的,他胸有成竹,按日子算,也就是几天的事。他这么盘算着,望向了那人。 这传报的小官打开卷轴,念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现正青阳之时,春暖花开,今华妃产一胞三子,朕甚喜之,特命贤王周玉明、豹骑将军汪白返京赴宴。” 周玉明眉毛一挑,一胞三子,华妃这次可是扶摇直上了。他不禁看向身后的汪白。后者面无表情,他转回头,问道:“可还有旨意?”那人道:“贤王英明,确还有一旨。” “那还不快念!”周玉明爆喝一声,将那人吓得一颤,此时周玉明心情烦躁,原本计划的悸江之战看来要耽搁了,可那么好的机会……他实在不想错失良机。 “贤王之计甚妙,但今时对菁之战已有半年,不便再战。除邵先举兵,则悸江之兵不可轻动。” 周玉明眼角一抽,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