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着恼——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以后要是再管陈靖安的闲事才怪。
第三日一大早起来时,徐默存还特意探头往外面看了看,只瞧见满天星斗,心里越发觉得姚皇后多此一举。至于说陈靖安提议的加衣之举,更是丝毫没放在心上。
甚至赌气之下,还刻意穿的少了些——
这一看就是又一个艳阳天,陈靖安那个老家伙真穿的那么厚的话,也不怕热死他。
稍稍收拾了一下,徐默存便匆匆进了宫。到了宫里跪在灵前不久,陈靖安也到了。
瞧着陈靖安明显有些臃肿的模样,里面明显是加了夹衣的。
若不是场合不对,徐默存觉得,他能笑死——
这么热的天气,穿的这么厚,这老家伙莫不是想要热死不成。也就是眼下秋日的早上还有些凉,等待会儿太阳升起来了,看他穿的那么厚,要如何自处。
正胡思乱想着,一阵簌拉拉的声音传来,却是外面竟然起风了。
这风分明有些邪乎,即便是身处殿中,竟也感受到点点凉意。
徐默存这会儿还是没有在意。毕竟按照经验,立秋后还得熬热十八天呢。就是起风了,又能有多冷?
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无情的现实打破——
刚才还不甚大的风渐渐带上尖利的哨音,外面的树也跟着剧烈颤动起来。
随着风势越来越大,本已经亮起来的东面那道曙光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沉沉的天空。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场大雨就从天而降。
狂风挟着暴雨,间或还有雷霆,温度顿时跟着急剧下降。
如果说一开始徐默存是觉得有些凉,那这会儿,则是直接开始小幅度颤抖。
徐默存还是在大殿中,大殿外跪着的人情形更加可想而知——
根本没一人想到,昨日还是艳阳高照的初秋天气,竟然不过一个多时辰,温度就开始急遽下降。
后知后觉的看向头顶搭的严严实实的长棚,所有人都开始庆幸,这是皇上多有先见之明,提前搭了这个出来,不然这样的狂风暴雨之下,怕是不用等多长时间,在场的人就得倒下一多半。
只即便如此,随着温度持续下降,还是有人开始吃不消,便有小太监过来,把准备好的火炉生着了,又放上热水,甚至还贴心的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小暖炉。
随着火光燃起,大殿内也好,长棚内也罢,都开始变得暖和了。
之前还有人对萧恪这个新帝有些腹诽,想着以那位的性子,会不会大楚就该出现一位性情暴戾的暴君了?
这会儿却是所有人都在心中感恩戴德——
皇上分明是有一颗仁心啊,不然如何会预先做了这么多准备?
当然,大家也有些疑问,比方说皇上怎么会就想到准备好这些东西呢?
唯有靠着暖炉勉强续命的徐默存,瞧着穿的暖和的陈靖安的眼神就和见了鬼一般:
“陈大人,你如何就那么确信,娘娘说的话是对的?”
正常人不都应该觉得,娘娘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吗?怎么陈靖安就对娘娘如此信心百倍?那模样,好像娘娘是神不是人似的。
“不如何,”陈靖安探头瞧了瞧外面依旧墨一样漆黑的天空,收回视线时,意味深长道,“徐大人只要记着,任何时候,都不要置疑娘娘的决定就好。”
殊不知陈靖安可不是就这样想的?
从前都是自己被娘娘惊吓到,好在吓着吓着,就成习惯了。这以后啊,也该轮到旁人体会一下一次又一次被惊吓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