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拱手抱拳,“徐某一介武夫,说话不过脑子,夫子莫要生气。”
县学夫子往宋青柚看去,徐奉立即令人放手,领着手下官兵退出县学。
临走前,他颇为有深意地看了宋青柚一眼,显然是还没有放弃心中混念。
点墨宴年年都举办,参加者众多,真正能榜上有名的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徐奉身为一县总捕头,以往想要得到什么女人,从来都没有失利过。
这一回,他依然这般认为。
宋青柚没有错过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抿了抿唇角,揉一揉自己被扭得生疼的胳膊,转身向帮她说话的县学夫子道谢。
县学夫子并没有难为她,只是点点头,便放她出了县学。
县学外聚满了人,这一出小插曲很快就揭过,人们关注的重点,还是在点墨台上。
点墨台开启已过去一个多时辰,台上人来人去,那面白玉屏风上,至今仍无一个名字。
大家倒也不觉得稀奇,毕竟年年的点墨宴都是如此。不过众人也知道,点墨宴第一日必定会有一人榜上录名,县里为了讨个好彩头,会提前跟已开了灵窍的文士联系,通常都会安排他们在第一天上台录名。
要是第一日都没人录名,那这一年丹洗县很有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如果隔壁县有人上榜,那这一年丹洗县居民都会在邻县面前抬不起头来,学子之间打文墨官司都没有底气。
所以,殷员外家的小公子前不久开灵窍,才会在整个丹洗县传得沸沸扬扬。至少今年的点墨宴,有人兜底了。
这会儿所有人都在等,看殷小公子什么时候上台。
有些酸溜溜的读书人在下方小声议论:“殷家人现在都还没来,我看这传言当不得真。我们这般苦读诗书十余载的人都开不了窍,他一个六识有缺的傻子若能开窍,苍天何其不公!”
“要让傻子开窍,殷员外也是付出了大代价的,据说连家底都快掏空了。”
“哼,殷家的家底还不都是从你我这样的丹洗县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最后竟耗在了一个傻子身上。”
“什么傻子不傻子的,殷小公子要是真的开了灵窍,人家就不傻了。”
“这么说,你见过不傻的殷子覆咯?”
“这倒是没见过,光是听传闻说他被高人点化开了灵窍,传闻出来后便没再见他在外露过面。”那人说着,便扼腕道,“这不会真是谣传吧?我前两日还跟龙伏县的人夸下海口,说丹洗今年必定榜上有名。”
宋青柚站在人群中,听着旁边人的小声议论,也想等着看看他人是怎样录名上榜的。当然此时也有人络绎不绝地上台尝试,但都没有一个人成功录名。
约摸又过去半个时辰,才有马车从长街一头驶来,围观群众都认出这是殷家马车,纷纷让开道路。
马车在距离点墨台百步远的地方停下,马车里先下来一位上了年岁的富态男子,殷员外一身大红锦服,笑得见牙不见眼,喜庆得活像是来娶亲的。
他下了马车之后,才有一年轻公子掀开车帘走出来。
殷员外属老来得子,父子间的年岁差得很大,殷家小公子尚未及冠,黑发以墨青色的玉冠半束,身上亦穿着同色锦衣,衣服上以金银双线绣着繁复的纹饰,走动起来时,才会在阳光下闪过几缕价值不菲的流光。
他一出现,整条长街都安静了片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这位半月前还被丹洗县百姓傻子长傻子短叫着,出门要被孩童们追在马车后面嬉笑取乐的殷家小公子,此时气势沉稳,步履从容,在众人或惊异、或嫉妒的目光包围下,往点墨台行去。
众人光是见他这样端直的体态,在人前毫不露怯,举手投足之间颇具有文人之气,就可见传言应是真的。
痴傻了十八年的殷家小公子,殷子覆,当真通了灵窍了。
宋青柚出来得迟,只能站在偏僻的街角往里打望,只能看见殷小公子的一片背影,只觉得他的步伐比T台上的模特还标准。
就在大家都被殷家公子引走视线的时候,宋青柚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嘈杂。
她回过头便见两个佩刀的武人强硬地分开拥挤在街边的人,朝这里走来。
宋青柚不由皱眉。
那两个武人走到近前,朝向街旁一座阁楼示意一眼,对她一拱手道:“这大街上拥挤吵闹,姑娘站在这街角处,视野又不佳,徐头儿在旁边酒楼开了个隔间,请姑娘过去坐着观看点墨宴。”
他们嘴上虽然说着请,口气却强硬不容拒绝,让人听着刺耳。
宋青柚往阁楼望去一眼,看到窗后一张熟悉的脸孔。那徐捕头朝她举杯遥遥一敬,一脸这都拿不下去你的志在必得。
宋青柚:“……”这位捕头假公济私的时候,倒还记得让他的手下脱下官服。
她冷漠地收回视线,“不必了,我就喜欢站在人堆里,热闹。”
“姑娘不跟我们去,我们不好回去交差。”官兵说道,往前一步,站在她左右,俨然同在县学里时押解她的架势一模一样。
周围的人察觉到异常,都不由地散开些许。
宋青柚没说话,忽然转过身,直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