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修士都围到罗肆身边,试图帮他破开经文字符。没成想,字符遭到外部攻击,那些攻击也会飞快融入进字符内,再一股脑地反馈到罗肆身上。
众人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
“是俞风意!世子是同他一起进入百景图的,进入百景图的人都在这里,只有俞风意不见了。”有修士说道。
李笙寒手按在配剑上,不赞同道:“俞老跟随在王爷身边几十年,他不会这么做。”
“这幻景里的人是他师弟,地上被杀的人都是当时出手伤过他们的人,俞风意就是想要为他师弟报仇。”
“笑话,真要报仇,他该第一个自缢。”越州王罗肆怒道,“废物,还不快想办法解咒。”
他身上法宝都是顶级,却也在这样密集而不间断的攻击下彻底崩毁。
一道剑光劈斩上他的手臂,立时在他臂上斩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喷涌出来,大殿中都是罗肆的惨叫。
周围修士更是不敢怠慢,一边想办法解开咒符,一边不断往他身上堆叠防御灵字,尝试帮越州王分担伤害。
血腥味在大殿中弥漫开,宋青柚被司弃推到角落去,快步走到罗千顷身边,从他手臂上捻起一缕断裂的傀儡银丝。
他指尖掐住银丝,一行追踪的灵字融入银丝中,银丝从他手上飞起,朝着一个方向遁去。司弃立即起身,喊道:“笙寒,跟我来,要找到幕后主使才行。”
李笙寒与司弃一同奔出殿外,临走前转头对殷子覆交代:“你们二人在偏殿自己呆着,不要乱走动,也莫要掺和进来,当心一些。”
他说完,一个闪身便已消失在原地。
殷子覆谨遵夫子所言,回头去寻宋青柚,宋青柚乖巧地站在角落的梁柱边,蹙眉盯着罗千顷身上残留的傀儡丝。
这么明显的一个破绽留在这里,简直就像是故意让人能找到他。
宋青柚不知道梅时雪是怎么想的,她抬步想要追出殿外,却被合围在殿外的侍卫挡下,拦在门口。
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府内外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像他们这样不被信任的可疑人员更是不能随意走动。
宋青柚站在廊下,看着司弃和李笙寒几个起落,追着银丝消失于王府层叠的楼阁之后。
大殿之中,罗肆的痛呼声已经停了,能被王府招揽入门下的修士亦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虽无法这么快就破开环绕越州王的字符咒文,但却想到办法抵御住了字符内攻击对罗肆的伤害。
单凭这座阵法,想要杀掉罗肆,似乎不太可能。
罗肆被无数灵字护在其中,整个人都快被字符灵光淹没,闪烁的符光背后间或露出他一双阴鸷无比的眼睛,看向被安置上软榻的罗千顷,问道:“顷儿怎么样?”
一名医修跪在软榻边,“世子脑中被嵌入傀儡丝,大脑受到损伤,怕是难以痊愈。”
越州王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看了一眼头顶变幻的旧日景象,又转动眼珠扫过身周环环相扣的字符咒文,“给本王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宋青柚轻轻抚了抚耳畔,谛听的灵力依然附着在她耳上。她于满殿纷乱无比的声响中,听到罗肆心中的怀疑。
他怀疑今日的一场局是不是与玄武书院姜怀风有关。
五年前,他设下一场鸿门宴款待程星琅,就如头上幻景呈现出的那般,用了点非常手段,想要逼迫他投效自己,但程星琅宁死不从,最后被玄武书院院长姜怀风带走。
程星琅被带走后,罗肆最初也派人深入调查过,想要查探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从查探的结果来看,程星琅和姜怀风并无私交,就算是程星琅在玄武书院修习期间,也不
见二人有往来。
程星琅离开玄武书院的时候,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之后他游走四方,名声渐起,因着他那一身能帮人化灾解祸的能力,才渐渐招致许多人的青睐,想要收揽入门下。
程星琅离开玄武书院后,便再也没有回过玄武岛,与当时院中同窗也断了所有联系。唯一还保持联系的人,只有俞风意。
罗肆越查不到姜程二人之间的关联,就越发不安,担心自己是不是动了不该动的人,而得罪姜怀风。
只不过,这事之后,姜怀风确实如他自己所言,只是出手带走了程星琅,后面也没有刻意为难越州之举,程星琅就此从世间消失,再无任何声息流出。
时日一久,罗肆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五年前的旧事突然在今天被翻出来,罗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怀风,但他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怀疑,如果是姜怀风,他实在不必如此迂回曲折。
像罗肆这样的人,已经习惯于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就算将其毁灭也不会便宜给别人。
哪怕他现在被困在一个阵法里遭受报复,罗肆也没有丝毫后悔当初的决定,只是恨当时没有将程星琅身边之人尽数斩草除根,才会留下这等后患。
宋青柚可以清楚听到他心中狂妄自大的恶念,有点生理性的反胃。她转移注意力,试图去聆听司弃那一边的动静。
司弃两人并没有追出越王府,还在这座府邸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