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后,长安城中可有什么异动?”刘贺问道。
“并无太多的异动,与陛下料想的情况并无太多的出入。”戴宗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将今日长安城的情状向天子禀告了一番。
首先,自然是丞相府那几个府衙的情况,从晨间到日落,确实只有不到一成的属官吏员到府衙,一应政事全部停滞。
其次,霍光、任宫、乐成和田延年等人倒也还算安分,始终没有露面,更没有没有外出。
最后,长安城里关于“天子气病了大将军”的谣言有蔓延之势,但是仍只在官员中流传。
北城郭的百姓对此毫无觉察。
就连前一日在大朝议上发生的那场“争斗”,也还没有在民间激起任何的水。
北城郭的百姓,终日都要为生计奔波,哪里有心情来关注此事呢?
刘贺默默地听着,再一次在心中回顾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天下之事,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就像霍光谋划的这场“罢朝”闹剧,拖得越久,身为天子的刘贺就会越被动。
那么,刘贺就更要以快制快了。
最好能在北城郭的百姓发觉之前,就让这次“罢朝”之事,消弭于无形之中。
想到此处,刘贺心中就再无任何的犹豫。
今日,给丙吉的那五道诏令已经蓄势待发了,明日一早它们就会被发到各个衙署,并且在长安各处显眼的位置张贴公布。
而这只是刘贺反击的
明日午后,刘贺会“御驾亲征”,“偷袭”霍党在长安城的几处“关隘”,让他们看看什么是雷厉风行。
除了这明面上的事情,刘贺还准备了许多暗处的小动作,正适合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安排下去。
“戴宗,明日就派人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大将军霍光年老体弱,偶感风寒,久病不愈,难以任事。”
“传出去的时候,可以加上一些无伤大雅的酒色之事,这是百姓们最爱听的。”
接着,刘贺就将自己编出来的谣言“范本”说了出来,在一番添油加醋之下,霍光被塑造成了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权臣模样。
要是放在以前,刘贺定然会和戴宗等人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还会觉得此举有一些卑劣。
但是此刻,天子那淹没在黑暗之下的脸庞没有任何的戏谑,声音也是无比平静。
朕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都是仲父逼出来的,千万莫要怪朕。
“好,戴宗,你给朕重复一遍。”
“诺。”
戴宗又将天子刚才编造的谣言说了一遍,而且还“擅自”加上了不少的细节,让这个本就极易让人产生联想的谣言更加生动。
这就是谣言的生命力——它是一个任由打扮的女子,想加什么就加什么。
不知道从今日开始,大将军在长安城百姓的心中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好,很好,非常好,就这么传出去。”
“诺!”
借助那些昌邑孤儿,戴宗有把握在三天之内,将此事传散到天下皆知的地步。
这只是刘贺争夺民心的
按照之前在大朝议上定下的成制,《长安月报》会在每月初一和十五这两天刊发,每月都是两次。
今天是十月十二,再有三天就是十月十五了,到时候,
“李章,这头一期的《长安月报》,能准时分发张贴吗?”刘贺问道。
“回禀陛下,雕版已经刻好了,明日就可以刊印,三日之后定能准时分发和张贴。”
“这是一件开天辟地的新事物,万万不可出现任何纰漏。”刘贺说道。
“微臣明白,定然不会有纰漏的。”
刘贺点了点头,这头一版《长安月报》上所登载的文章,都是刘贺提前审阅过的,自然是没有大的问题,有此一问,全是因为谨慎。
原本,刘贺还想在《长安月报》上登载一些关于此次“罢衙”之事的文章,但是距离十五只有三天时间了,现在再更改雕版恐怕来不及了。
“这是《长安月报》头一次刊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能让长安百姓熟悉并且接受即可。”刘贺说道。
“根据陛下的吩咐,报刊室已经和北城郭的每一个酒肆、饭肆都谈妥了,让他们代为寄卖《长安月报》。”李章回答道。
“一份定价多少?”
“十钱一份,为了让酒肆、饭肆能更卖力地吆喝,卖报所赚之钱暂时全归他们所得,而且额外会再给他们十钱。”
在长安,十钱顶多能买到一碗豆饭外加几碟旨蓄,哪怕是北城郭也算得上是低价。
不管是宣纸还是《长安月报》,都是新奇的事物,一定会有好事者趋之若鹜的。
“此次一共刊印了多少份?”
“印术坊现在暂时没有其他的书要印,全力以赴的话,可以印一千份。”
刘贺有些吃惊,这个数目比他想象的要多多了。
“不错,这个数目够了。”
“头一期《长安月报》这次是用不上了,但是
“诺!”
刘贺对着远处的灯火思虑了片刻,已经有了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