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会更大。
御史中丞要职掌图籍秘书,督管十三部刺史,负责接受公卿奏事的职能;而御史丞则要负责弹劾百官,管理御史府中的庶务。
核报郡国上计,本该是丞相的职责,可现在任宫“告病”,自然不能再承担此事。
御史大夫是丞相的“佐贰官”,又有监督百官的职责,让御史大夫府来接手此事,也算是符合成制。
现在,既没有大小朝议,又没有霍光在尚书署掣肘,刘贺实际上已经掌握了朝堂上的部分人事任免权。
刘贺要抓住这个时候,将一些可以信任的朝臣安排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
龚遂、王吉等人都加了中常侍的内朝官职,可在未央宫随意行走。
太仆丞薛怯仍然是太仆丞,但是太仆寿成年迈,已经被架空。
诏狱丞陈修也已经“转正”,当上了诏狱令,掌控整个诏狱。
从安乐手下的借来的张无疾,从卫尉寺游缴升任为未央卫尉左都侯,率领剑戟士巡视未央宫南部。
再加上今日任命的这两个人,刘贺在朝堂上可以信任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是刘贺为下一轮搏杀积累的“力量”。
“魏卿,河南太守的品秩原为两千石,而御史中丞的品秩只是千石,委屈你了。”刘贺笑道。
“陛下此言让微臣无地自容,不管任何官、居何职,都是为了天下,怎可为斗升俸禄不满?”魏相有些惶恐地说道。
“诶,话不能这么说,这俸禄平白少了一半,家中的妻儿怕是要心寒的,所以你的品秩不变,仍然为两千石。”刘贺说道。
魏相早知道天子最能体恤下情,但是没想到居然将这等柴米小事都考虑进去了,连忙谢恩。
接着,刘贺把郡国上计核报、规划平陵县的细枝末节与二人交代了一番,才让他们将诏令带到尚书署去盖印。
……
魏相与萧望之从温室殿里退了出来,就有谒者带着他们向尚书署走去。
他们一路无言,但却心潮澎湃。
放眼望去,整个未央宫秋意更浓了一些,所有树木的叶子都已经落尽,看起来了无生机。
一个月前,天空上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南飞的孤雁,但是此时那蓝得发白的天空,却见不到一只飞鸟。
只能偶尔在树木的枝条之间,看到一些昏鸦发出的“嘎嘎嘎”的叫声,难听而凄厉。
可不知道为何,看到此景的魏相和萧望之,心中却觉得暖意十足,似乎已经在那干枯的枝条上看到了点点新绿。
他们不知道,如果天子和他们走在此处,一定会吟出两句诗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
谒者带他们来到少府寺的院门外时,匆匆行了一个礼,就缩手缩脚地离开了。
而魏相和萧望之并没有走进院内,他们看着里面来往的属官吏员,都觉得有一些发热,更是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
冰凉、干燥、凌冽的寒气直冲鼻腔,让二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看到对方这副狼狈的模样,二人相视浅笑。而这浅笑很快就变成了大笑。
人生际遇就如此,今日与天子相见,恐怕会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了。
封侯拜相,身死族灭,在他们的心中都已经不重要了。
能不能与天子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才是更高的奢望——追求青史留名,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长倩,你看县官是个什么样的人?”魏相问道。
“县官是明君、仁君、圣君。”萧望之的回答简短而果断。
“长倩这三个词用得妙啊,但是我以为,恐怕还会是千古一君。”魏相感叹道。
很萧望之比起来,魏相年长几岁,看人也更“毒辣”一些。
他在天子的身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又看到了一些陌生的东西。
熟悉的自然是历代先君身上的帝王之气,陌生的却是一种对天下百姓的悲悯之气。
而在魏相的心中,后者更为可贵。
“魏公,在想何事?”萧望之问道。
“呵呵,我在想当县官将霍党从朝堂上连根拔起之后,他会带大汉走一条什么样的路?”魏相说道。
“魏公想出来了吗?”萧望之笑道。
“哈哈哈,此间还想不出来,但是我认为那时候的大汉一定与今日的大汉全然不同。”
“魏公高瞻远瞩,下官自愧不如。”
“走,先去盖印,然后我等就去御史大夫府上任。”
“唯!”
……
在魏相和萧望之走进少府的院门时,贡禹也走进了温室殿。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当刘贺来到这个世界成为昌邑王之后,他脑海中就反复出现过许多人的名字。
霍光、刘病已、丙吉、张安世、刘德、魏相、赵充国、萧望之……这些名字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盘旋,时而织成一道网,时而又散成漫天的星火。
而在这众多的名字当中,最为耀眼的莫过于贡禹了。
因为从思维上来看,贡禹的思维方式也许是与刘贺最为接近的。
温室殿中,刘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