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至少不能随意地过度打骂。
但是,这个区别在霍显这里不存在,哪怕是雇工,直接打死了也无碍。
“你叫做什么?”霍显冷冷问道。
“小、小人是林福。”
“你现在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
“回禀夫人,小人一个月的钱粮是八百钱。”
林福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着颤,他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所以把身子伏得很低。
四周同样跪着的那些奴仆一个个也都噤若寒蝉,无一人敢为他求情。
在这霍家的后宅里,人人自危,谁又能帮谁求情呢?
谁让这个小子运气不好,闯祸的时候恰好就被夫人逮了个正着呢?
“那你可知道,这一面铜镜多少钱?”霍显问道。
“小人愚笨,小人不知。”
“这面铜镜起码值万钱,那伱再可以算上一算,到底要多久才能赔得上?”
“小人算不出来……”林福活了十几年,恐怕都没有见过一万钱吧。
“那让我来告诉你,这不吃不喝的话,你一共要还上十二个半月……”
“再加上这一年的利息,你至少就要还两年……”
“可是,你能不吃不喝吗?”
霍显话里话外尽是讥讽嘲笑的味道,看不出有丝毫的心软。
这么一算下来,为了偿还这面铜镜的钱,这少年恐怕要给大将军府做上七八年的苦力了。
可最关键的是,这面铜镜只是磕碰出了一个小小的凹坑,并不影响霍显用来装扮自己那精致的脸。
霍显此举,不是为讹这少年那区区一万钱,她只是想要杀鸡儆猴罢了。
“杀鸡儆猴”,这是霍显治家用得最多的一个手段。
“我给你指两条路,要么卖身为奴来我霍家,要么就赶紧筹钱来还,否则……明日就让廷尉将你下到诏狱里去!”霍显吓唬道。
那少年哪知道“诏狱”根本不会管这种琐事呢,被吓过了头的他是一个劲儿地叩头求饶。
霍显看着对方这狼狈的模样,残忍地笑了笑,非常地畅快。
正当她要再炫耀一番手中那点权力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她。
“这钱,我来替他还。”
霍显先是一愣,又是一怒,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忤逆自己。
但是,她抬头循声看去,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儿霍成君!
“你来做什么?!”霍显问道。
“母上,他也是无心之失,这铜镜又还能用,就放过他吧,可将我屋中的那铜镜换给母上。”
“放过他?这天底下做错了事情,难道只是磕一个头就可以逃脱吗?”霍显讥讽道。
“那就如刚才女儿说的那样,这一万钱,女儿来替他还。”霍成君强撑着不移开自己的目光。
“你此话是什么意思?!”霍显阴沉着脸。
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霍显也不允许她像现在这样,当众忤逆自己。
霍成君没有接话,她取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捧在了手中——这块玉佩是天子几个月前赏赐给她的。
“这是县官赏赐的玉佩,母上如果觉得能值一万钱的话,拿去就好了,女儿只求母上放过这个少年。”
霍成君说罢,竟然就跪了下来,手上仍然捧着那块玉佩。
霍显杏眼一瞪,恼怒地看着霍成君,似乎发现自己的女儿今日有一些不同。
以前,霍成君虽然有些不谙世事,但是始终是听话的。
为何今日,竟然会忤逆自己?这让霍显心中很是不悦
如果放在其他的日子,霍显定会将霍成君留下来,好好地训斥一番。
但是明日,就是寿日家宴的日子了。
这大大小小也算是一件喜事。霍显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闹得不愉快。
另外,霍显看着那块玉佩,对霍成君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忌惮。
毕竟,霍成君已经是皇后了,虽然还没有进宫,但终究是皇后。
如今天子对霍家有忌惮,那么霍成君进宫这件事情就显得更加至关重要了。
不管如何,霍显现在都拉不
霍显冷笑了一下,不再去看霍成君,而是重新看向了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你听到了吗,今日是小娘为你求情了,那我就饶了你这一次。”
“谢、谢夫人……”少年连忙叩头谢道。
“不用谢我,去谢小娘就行了,不对……”霍显故意笑了笑说道,“你要去谢的是未来的皇后。”
少年连忙就对着霍成君拜了下去……
“此间现在不用你们操持,都出去!”霍显发令道。
“诺!”
很快,奴婢全部都离开了,只剩下了霍显和霍成君母女二人在院中对峙。
“已经没有人看你那装模作样的善心了,还不快站起来,拿到还要我去请?”霍显揶揄道。
霍成君站了起来,这是她头一次与自己的母亲作对,心中很是忐忑不安,所以站起来之后,也不敢直面自己的母亲。
霍显走到了霍成君的面前,他看着自己女儿那没有一丝皱纹和瑕疵的面容,不禁有一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