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霍光有些不满地看向天子时,天子却只是朝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还做了一个霍光从未见过的耸肩摊手的动作,似乎在说自己与此事无关。
也许真的是和天子无关?
那这安乐犯了哪门子的病?
“仲父,此事你怎么看?”刘贺索性就把这个难题扔给了霍光。
“朝臣告劾朝臣,陛下自然应当查明。确有其事,则治乐成欺君之罪;若无此事,则治安乐诽谤之罪!”
霍光说得倒是平静,但内心却用气急攻心来形容也不为过,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去,他端起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贪赃枉法倒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这装病罢衙可是要掀起血雨腥风的。
“仲父当真让朕来查问?”刘贺故意又问了一次。
“陛下已经亲政,自然应该由陛下来查问。”霍光轻描淡写,但是却有苦难言。
乐成是他霍光的亲信,而他们又同时称病,自然人人知道此事与他霍光有莫大的干系,而旁人已经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有,乐成要赠我一处宅院和几十个奴婢作为酬劳,价值起码在二百万钱以上,他的俸禄钱粮绝不可能置办得起!”
“微臣领诏。”
“你仅凭这这些就要告劾乐成贪赃枉法,恐怕不足为信吧,乐卿可是堂堂九卿,有几处私宅又如何?”刘贺冷眼问道。
要不是乐成背着自己,想偷偷去烧天子的灶,暗中改换门庭,也不会惹出这样一个乱子。
这朝堂之上,不查,则人人都是一等一的清官;查,能有多少人干干净净地走出去,恐怕就是个未知数了。
“微臣和乐成年岁相差无几,品秩升为两千石的时间也差不多,而微臣所有的家产不过三四十万钱……”
“诺!”一个高大的什长立刻就去砸门。
“唯!”两个剑戟士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了上来,干净利落地钳住乐成的双手,用力返剪到了他的身后。
今日是天子亲政的
看完之后,确定那转让文书上确实写了乐成了安乐的名字,又让樊克送下去给群臣过目。
这言语之间,整个朝堂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看向安乐,眼中都有一些异样。
乐成不吃不喝,要用七八年才能攒够。
“哦?那你与朕说说看。”
“微臣在!”两人站了出来。
今天,朕已经给仲父留了足够的面子了,如果立刻将乐成带到前殿来查问,恐怕就不容易收场了。
如今又有诏令在手,更是没有丝毫的惧怕。
刘贺非常满意,他终于感受到了权力在手,却无人掣肘的快感,真是神清气爽。
“去,把门砸开!”一身戎装的张无疾气定神闲地说道。
看来,这安乐是摆明了要将那乐成往死里打压了。
霍光看了看对面的田延年和苏昌,这是朝堂上所剩不多的铁杆霍党了,但是对方低着头,作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他再看向前殿中有一些落寞而愁苦的霍光,更是愉悦。
“既然有人告劾,陛下应当严查。”霍光说道。
“好!仲父说得好!”刘贺拍案而起。
“诺!”
“三日之后,是皇后进宫之日,朕不希望乐成之事让长安城满城风雨,所以要严查但不可滥查!”
“另外,太常后宅先关防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一应日常供给在门下交接,此事由……”
顿时,后宅鸡飞狗跳,哭声喊声就混在了一起。
“左冯翊安乐虽然言之凿凿,但仅凭证词和房契、地契和卖身契,恐怕仍是捕风捉影。”霍光淡淡地回答道。
凡有告劾,必应严查。
一时间,这前衙后府,全部人心惶惶。
仲父,朕确实想让你过几天清闲的日子,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长安一旦乱起来,恐怕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
不管是谁,都没有想到天子亲政的
“待一切证据全部都查明之后,再来审理此案,不可操之过急。”
刘贺向身边的樊克使了一个眼色,让后者将安乐的物证拿上来给自己过目。
“至于装病罢衙之事,微臣只听他提起,并无物证,但只要严刑拷打,也一定能问出眉目的!”
“唯!”王吉说道。
那一日,乐成刚把来意说出来,安乐就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
“唯!”
九卿的品秩是两千石,一个月的钱粮是一百二十斛,折算成钱不过一万六千钱,一年下来,也就是十九万二千钱。
没等刘贺想好如何做答,这安乐却立刻说道:“微臣愿以阖家性命作保,如果查明乐成无贪赃欺君之事,微臣以死谢罪!”
“安乐?安乐!”乐成一阵混乱,旋即就想明白了,他怒吼着站了起来,似乎就想要冲出去找安乐拼命。
“仲父,你看此事应该怎么查办,果真要将乐成投到诏狱去?”刘贺再一次问道,该给霍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贪赃枉法和装病罢衙,哪里那么容易找到证据。
“诺!”
十几年来,霍光
越来越多的人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