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温室殿,全是因为黄霸对“贪官污吏”有一份特殊的嗜好。
“领尚书事、六部尚书、六部御史和掌玺官的人选,朕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刘贺确实怕委屈了霍成君。
“记住,从六百石到真两千石官员,人人都要自报,不可有一个人的缺漏,你们还可将那水衡都尉丞贡禹请来襄助,他很是精通算术之学。”刘贺说道。
“至于那乐成,虽然还没有定罪,但是恐怕也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王吉,你立刻派两什剑戟士去诏狱,只听诏狱令陈修的调遣,十二个时辰都要盯着乐成,不可有任何差池。”
但是,这把双刃剑如果使用不当,就会被霍光夺过来,反刺一剑——他巴不得刘贺与朝臣水火不容。
“诺,此事微臣午后就去办,只是太常寺后宅一直封着,恐怕会有人议论……”
“这样重要的人,朕决不能让他在诏狱里莫名其妙地死去。”
“如今,长安城看似风平浪静,但是众卿不要掉以轻心,用不了几日,这征北大军恐怕就要传来更紧要的军情了。”
在这温室殿里,黄霸的品秩很低微,官职只不过是门下寺的属官,其实并无资格来讨论这朝堂上的大事。
“那朕就下一道诏令,任何敢为乐成求情者,敢私下妄议此事者,敢造谣传谣者,与乐成同罪!”
刘贺听到远处传来的报时钟声,他想到了在椒房殿里等待自己用午膳的霍成君。
对面的霍成君当然不知道刘贺在想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地盯着他。
魏相和萧望之立刻大喜过望,欣然领诏。
“夫君多虑了。”
历史上的孝宣皇帝是一个明君,也有识人之明,他愿意选用的官员,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朕要说的事情,就是太常乐成之事……”
“诺!”
香气四溢,见则生喜。
温室殿里的这些朝臣连说不累,并且立刻就坐得更直了一些,天子尚能如此勤政,他们又怎可以有疲态呢?
在现在的朝堂,刘贺与霍光的力量暂时达到了一个平衡,但是这种平衡非常微妙。
丙吉说的倒是实情。
“陛下恕罪,微臣是真真如此想的,哪里敢胡言乱语?”黄霸那一张胖脸皱在一起,他说得言之凿凿,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我觉得这样反而更好,人少一些,反倒自在一些。”霍成君由衷地说道。。
他的这个想法不急不缓,既为日后整顿吏治做了准备,又不会引起朝臣们现在的反弹。
他以前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不得不面对——到底该让霍成君做些什么呢?
“待日后时机成熟,朕会完全收回兵权。”刘贺说得非常笃定,似乎收回兵权已经是一件胸有成竹的事情了。
张安世等人有没有被史书修饰过,这“忠臣”的成色有几分,不试一试,谁都说不准。
“其实,能与府君朝夕相处,我已经很满意了。”霍成君柔声说道。
张安世和丙吉似乎有话要说,魏相和萧望之则是“袖手旁观”——他们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屑于说话。
“黄霸,朕以前只知道你连大将军夫人霍显都不怕,却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两面讨好之人?”刘贺笑着打趣道,和这些品秩低微的属官说话时,他总是更肆意一些。
可是霍成君哪怕是皇后,仍然也是一介女流,她能做的事情不多。
刘贺面色如常,但是内心忐忑;霍成君脸上羞涩,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此刻,那些封赏下去的钱粮还没有发到属官吏员的手中,天子立刻就要整顿吏治,恐怕会让人多想,容易让人寒心。
再配上加了盐、醋、姜蒜绊成的酱汁。
黄霸上任几个月,在门下寺里是用了铁腕手段的。
刘贺目送他们的背影尽数消失在院中,霍光倒下之后,他要做的一些事情逐渐清晰了起来。
刘贺不禁心生怜爱,他环顾四周一圈,若有所思。
昨日一同就寝是
“陛下,这乐成倒可以先一直关着……”
霍成君说的真心话,在大将军府里,言行举止都有一套规矩,事事都要以自己的父亲为核心,自然不会觉得畅快。
“嗯?为何朕一提起这反贪腐的事情,众卿就默然不语呢,不会是担心引火烧身吧?”刘贺笑着说道。
众人一阵沉默与迟疑,但是最后还是起身再拜,连称天子圣明。
“但是,朕想借着这个机会,在这长安城的府衙当中,整顿吏治,反贪反腐!”
只不过,诏狱里关着乐成这个货真价实的霍党,刘贺不拿出来用一用,着实是有一些心痒难耐。
“那你认为狱中的乐成要如何处置?”刘贺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纠出了十几个贪官污吏,其品秩从六百石到比二百石不等,也算是收获颇丰。
“众卿放心,三个月之内,朕就会将汉军中的霍党尽数清除掉。”
这两拨人泾渭分明,期间没有任何交流。
那为何到了霍光的实力逐渐被削弱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