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此信关系重大,你定要尽快送到陛下的手中。”韩增说道。
“父亲放心,十二日之内,我一定将信送到长安。”韩德坚定地说道。
韩增摇了摇头。
“孩儿明白了,十日之内,一定将信送到。”
韩增终于是点了点头。
“进了长安之后,直接去昌邑邸,找一个名为戴宗的使君,他会带你进未央宫将信呈报天子。”
“切记,除了戴使君之外,不可交给其他人。”韩增又补充了这一句。
“唯!”
韩德答应下来之后,犹豫之后才接着问道,“父亲,真的要南返吗,现在还没有到约定的时日,现在南返恐怕……”
擅自退兵,纵使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也可能会被追究不战而退的罪责,刚刚有些起色的韩氏一门恐怕会再迎风波。
韩增一边整理韩德身上的袍服,一边如同一个普通的老父亲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建德啊,此事现在不只关乎一族一门的荣耀,更关乎整个大汉千家万户的安危。”
“如果是我想错了,那么大汉会平安无事,我韩增愿意受罚。”
“如果我猜对了,那么这三万人会是大汉的救命稻草,我也愿意冒这个风险。”
“换而言之,这大汉的安危,如今就寄托在了你的肩上。”
“田顺和范明友等人要行不轨之事,说不定早已经拔营出发了,我们落后一步,只能奋勇直追。”
“不管发生什么事,伱我都是大汉的臣子,必须要忠于县官,岂可为一时的得失而犹豫?”
韩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韩增说的这些话,韩德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最后一句他是听懂了的。
十日之内,将信送到天子手上,这就是忠。
想到这里,韩德咬了咬牙,将流血的手掌在麻布的披风上抹过,钻心的疼,让他清醒许多。
既然如此,今夜就不能休息,必须要将信送到!
“李宝!”韩德喊道。
“诺!”一个骑士应道。
“挑出还能跑的三匹马来,我继续赶路,你们今夜在此处歇息!”
“这、这马上就要天黑了,天冷地滑,不便赶路,是不是……”
李宝和其他人都感到有一些不解,也就一夜的时间,何必那么着急。
“不可,我已经在将军面前立下军令状,十日之内必须抵达长安,失期当斩!”
众人一听,神色凛然。
军令如山,也就再也没有争辩的余地了。
很快,三匹还算健壮的战马被挑了出来,它们的缰绳交到了韩德的手中。
韩德未再多言,立刻翻身上马,向同伴们行了一个军礼,风雪之中,竟然隐隐约约有宿将的风采。
“我去了!”
扔下这句话,韩增拍马而去,三个黑点转眼融合在一起,像箭一样射向了长安城的方向。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凌冽,但这些都阻挡不了韩德向前步伐。
……
亥时,温室殿内,刘贺坐在前殿中。
案上有一盏灯,灯下有一壶茶,茶边有一张纸。
傍晚,刘贺与霍成君相拥赏雪的时候,收到了霍光送来的这封章奏。
内容很简单,寥寥几十个字,怎么都不算多,但是那内容上,却让刘贺陷入到了苦思冥想当中。
“老臣大司马大将军、总领尚书事霍光上奏天子,度辽将军范明友所部奏来紧急军情,所部在东浚稽山大胜匈奴贼寇,田顺所部及田广明所部当亦能取得大捷,捷报想来不日即能抵达!”
今日是大朝议的日子,早上刘贺在前殿见到霍光的时候,对方还神色如常,仍然说的是没有征北大军的捷报。
这样看来,这捷报应该是霍光午后才收到的。
午后收到捷报,午后就送上来,没有丝毫拖延。
从这一点来看,霍光没有隐瞒,还算“忠心”。
但是,刘贺细看这章奏上的内容,却发现霍光似乎有事情瞒着他。
只说了大胜,却含糊不清。
斩敌多少,俘虏多少,是否斩获敌方大将……这些才是核心。
更让刘贺生疑的是最后两句话:田顺所部及田广明所部当亦能取得大捷,捷报想来不日即能抵达!
“当”“想来”这三个字,显系推测,意味着霍光还没有这两路大军的消息。
可霍光敢在这之前就上奏大胜,想来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至于赵充国所部和韩增所部,霍光是只字未提,似乎对这两路大军毫不在意。
透过这短短的几十个字,霍光渴望征北捷报的心,跃然纸上,几乎到了急不可待的地步。
这倒也正常,刘贺亲政之后的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去尚书署,用天子的身份将霍光压得动弹不得,让他几乎成了摆设。
并不是因为刘贺突然有了时间与霍光周旋,只是万事开头难,他刚刚亲政,自然要在这几日让朝臣熟悉天子的存在。
有天子在,霍光就算呆在尚书署里,也做不了任何主,自然会觉得焦虑,焦虑过度就会想要翻盘。
霍光翻盘的机会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