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范明友阴沉着脸说道。
“县寺就在城东,范将军大可以派人去看看,本官阖家九口人,昨夜就已经殉城了。”
范明友暗暗吃惊,脸色更是阴沉。
“那身为一方的父母官,就不为这阖城的百姓谋一条生路?”范明友又威胁道。
“经此一战,灵武县家家都要披麻戴孝了,他们是生是死,不在本官,而在将军。”梁延年视死如归地说道。
“将军若还有半点仁爱之心,就不会做出屠城这种歹事的。”
梁延年把话说到这里,就不用再多言了。
范明友盯着他,最后说了一句话:“带下去,具五刑,让城中的百姓来观刑。”
“唯!”
具五刑要先墨劓,后斩左右趾,再以笞杖杀之,而后割下首级并悬之于木,最后将尸体剁成肉酱。
成为传播恐惧的工具,这就是梁延年最后的价值了。
霍山带人亲自将梁延年押下了城下,后者大笑不止,直冲云霄,让范明友等人觉得很刺耳。
范明友向西面的平原看去,七万大军已经在城外扎了营,军容整齐,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场战斗受到任何影响。
但是,他仍然有一丝忧虑。
打这
不能这样下去,得换个法子。
“霍云。”
“末将在。”
“带人在城中征索粮草,三日之内,征够三万斛粮食,不交粮者,杀无赦!”
一万人的灵武城算下来不到三千户,一户要出十斛粟,要掘地三尺了。
“唯!”但是霍云仍然干脆地领命而去。
很快,其余各将都领了范明友的军令,各自行事去了。
不多时,这满是血污的城墙上,就只剩下范明友和霍禹了。
“姐夫,大军真的要在此地等三日吗?”霍禹疑惑地问道。
“三日?恐怕三个时辰我等都不能耽误。”范明友叹气道。
“那……”
“如今的情况,我等只能分兵而行了。”
“从灵武到长安,大军至少要经过廉县、富平、三水、安武、漆县……最后才能到长安”
“其间路途有一千多里,正常行军也要十余日。”
“每个城都要两三日打下来,我等恐怕一个月都到不了长安。”
“所以就只能与田广明所部分兵了……”
“现在有七万人吃八日的粮草,不能支撑我等到长安,但如果只供给我部三万人,却可以支撑近二十日。”
“我部带这二十日粮草轻装上阵,直取长安,中间路过城池,放过即可……”
“田广明所部随后跟进,逐一分兵包围城池,能打则打,不打则困。”
“田广明所部打下一城既可取一城粮草,又可以保证我部后路不被袭扰。”
“待我部拿下长安城,北地和安定两郡就算仍有城池负隅顽抗,也可以传檄而定。”
不顾后路,不给粮草,分兵而行……这是兵家大忌。
范明友不是酒囊饭袋之徒,又怎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患?
但是,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尤其是等他们进入安定郡南部之后,城池的数量会非常密集,足足有十一座城池等着他们,其中不乏七八万人的大城。
一座城一座城地啃下去,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两三个月恐怕都打不完。
范明友等人手中的七万人是一把利刃,但是他们也知道日久生变,不敢耽误太多的时间。
几个月太长了,变数也会变多,更会让那癫悖的天子做好御敌的准备。
“可不给田广明所部留粮草,恐怕军心会不稳啊……”。
如今只有八日的粮草,范明友所部全部带走,田广明所部就只能将获得粮草的希望寄托在灵武和沿途各县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小将军,如果没有粮草会发生何事?”范明友问道。
“军心会大乱!”霍禹答道。
“那军心大乱又会如何?”范明友再问道。
“恐怕大军会成溃兵和乱兵,劫掠四野的城郭村里。”
“嗯,在城郭村里能寻到粮草,不就解决了粮草短缺之事吗。“范明友笑着说道,但是眼中尽是冷漠。
“可是百姓……”霍禹有点心虚地说道,“百姓恐怕要遭殃。”
“百姓遭殃,与我等有何干系?与要做的大事有何干系呢?”
“小将军莫要忘了,那年出征乌桓,我等如果畏首畏尾,讲道义和礼制,不能在乌桓疲惫之时果断出击……”
“又怎么可能取得大捷,又怎么可能开创今日的局面。”
“小将军,要成大事,不能有丝毫的妇人之仁,我等所做的事情,族灭十次都不够啊。”
霍禹眼前出现了乱兵四处劫掠的惨景,但很快这场面又被另一个场面取代了:他和霍光在恢弘的前殿了,接受群臣朝拜……
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
“姐夫,我明白了。”
“小将军圣明,将来定能成为一代英主的。”
十一月二十一这一日里,叛军在灵武县征到粮草一万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