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往甚密,有串通谋逆之嫌……”
“故由左冯翊安乐暂代执金吾一职,苏昌幽于后衙,等待发落!”
苏昌虽然对霍光忠心耿耿,却暂时还没有被范明友和霍禹纳入“佐君盟”,自然不知道他们已经胆大妄为到了这个地步。
可是,他毕竟是九卿,更久居长安,对朝堂上的风向把握得很准,更有敏锐的嗅觉。
苏昌心中只有短短一瞬间的犹豫和迟疑,就马上清醒了过来。
范明友和田广明他们是不是真的谋逆造反,也许还没有定论。
但是有定论的是,天子今夜恐怕是要对他们这些霍党下手了。
那……大将军知道此事吗?大将军有没有对策?
苏昌是大将军霍光一手提拔起来的执金吾,他此刻应该做些什么呢?
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苏昌跪在地上,内心非常矛盾,他怕大将军,可现在也有些害怕天子。
如果有得选的话,他当然愿意相信在朝堂上经营了二十余年的大将军。
可是此时此刻,这天子诏令就在他的面前,他不接诏的话,岂不是公然抗旨不遵?
这样一来,万一日后天子和大将军又像以前那样和好如初,自己岂不是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羔羊?
夏侯胜、任宫和乐成这些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他的眼前啊!
正当苏昌满头是汗地跪在地上,不知道该不该接这天子诏令的时候,一匹快马冲破了明光卒在官道上布置下来的防线。
一人一马,就来到了执金吾的门前——来人正是霍光派来送信的使者。
这送信的使者倒也还算机灵,刚才就看出了当下局势的危机,自作聪明地猜了所送的密令可能与当下的局势有关。
他为了获得大将军先前许诺下的封赏,二话不说,翻身下马就将密信呈到了苏昌的面前。
并且得意洋洋地大声说道:“大将军有命令给执金吾苏府君!”
苏昌如获大赦,这大将军的命令来得正是时候。
大将军一定知道这长安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昌只要看了这密令应该能找到出路!
苏昌也顾不上还有一道天子的诏令没有接了,他连忙抢过那封信,展开读了起来。
短短一瞬之间,苏昌的脸色由忧到喜,又由喜到惊。
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并没有提到范明友和田广明的事情,更没有提到天子。
大将军只是让苏昌忠于职守,谨防今夜有贼人作乱。
果然,大将军料事如神啊,竟然猜到有人要作乱,这作乱的贼人不就在眼前吗?
不管安乐手上的诏令是不是天子发的,都比不上大将军的命令有说服力。
天子虽然亲政,但哪里有大将军的威望高呢?
想到这里,苏昌得意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安乐。
安乐自然也感受到了苏昌前后的变化,他知道霍光那道密令中,一定写了和天子诏令相悖的内容。
天子猜得没错,霍光一定会负隅顽抗。
狭路相逢勇者胜,天子说过的这句话在安乐耳边不停地回响着。
“苏昌,你为何不接诏,难道真的是想抗诏谋逆不成?”安乐按剑说道。
“安乐,我手上有大司马大将军的手令,此令让本官尽忠职守,提防有贼人作乱,我看这贼人不是别人,正是你安乐吧!”
“你……”安乐还想要说话,但是他没有想到居然又被老谋深算的苏昌抢先一步。
“众兵卒听令,我乃执金吾苏昌,大将军手令在此,左冯翊假传天子诏令,图谋不轨,擒其者受千金之赏!”
这是苏昌的高明之处,他根本没有试图去说服安乐,而是抬高了声音,直接向己方和对方的亭卒高声喊了出来。
大将军的威望压服不了安乐,但是却能压服一众亭卒——在这些粗鄙之人的眼里,大将军的威望更高,也许比天子还要高。
果然,苏昌喊完之后,守在执金吾门前的那几十个巡城亭卒立刻精神了起来。
他们长枪平放,刀剑出鞘,大有真的要将安乐斩于马上的气势。
紧接着,从执金吾的府衙中又跑出来二三十人。
受惊的安乐策马后退,生怕稍有不慎死于非命。
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确定明光卒没有被鼓动才稍稍放心。
“本官手上是天子诏令,传国玉玺和天子私印俱在,你怎敢说假!?”
“哼,我只知这十几年来,都是大司马大将军掌管一应军务,从未见过当今天子掌兵!”
苏昌这明显就是在胡搅蛮缠了。
但是此刻他有霍光的手令在,加上人们心中的惯性使然,自然可以如此猖狂。
而他的目的也不是要让安乐束手就擒,只是要逼退安乐,他在霍光面前就立下了大功。
一时之间,双方的亭卒剑拔弩张地僵持在了执金吾的府衙前,让四周空气变得格外压抑。
安乐很是有一些懊恼,刚才明明已经快要成事了,没想到却横生枝节。
再拖下去,他可就要辜负天子的信任了。
就在安乐想着如何破局的时候,一直没有言语的简寇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