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在看管维护。
张安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在这变法行新政的风口浪尖,安静一些才更好。
这时,张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奴虞人从门里跑了出来,迎接自家的家主。
“府君,大府君来了。”虞人恭敬地说道。
“哦?来了多久?”
虞人提到的大府君自然是张安世的兄长张贺。
“已经在书房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嗯,去告诉大府君,我用过晚膳之后就去见他,让他再等我片刻。”
“诺!”虞人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而后小跑进了门。
张安世抖了抖袍服上的土灰,终于抬脚从“张宅”的那块匾额下走进了宅中。
他自然知道张贺的来意,所以匆匆地用过晚膳之后,就来到了书房里。
张氏兄弟二人对案而坐,先是闲聊了几句话之后,就直入主题了。
“贤弟,县官在朝堂上弄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不会引来什么动荡吧?”
张贺比张安世大七八岁,因为受了宫刑,所以下巴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根胡须,看起来比张安世还年轻些。
“兄长放心,县官行为虽然有一些鲁莽,但只是不想让朝堂上不再出现霍光那样的权臣。”张安世开导道。
张贺若有所思而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脸色终于稍显放松了一些。
“前几日,掖庭令也收到了《衙署会要》,这朝堂的变动实属不小。”
“县官要变法行新政,自然要让朝堂唯命是从,这七八日下来,这朝政好歹是顺畅地运转起来了。”
“这县官越来越像孝武皇帝了,为兄始终有些害怕。”张贺唯唯诺诺地说道。
“县官想要比追孝武皇帝,这也是一件好事,也是时候解决西域和匈奴了。”
“说得倒也是,只是这几日来,为兄时时会梦到父亲……他在梦中总让我兄弟二人小心一些。”
“兄长,我又何曾不是呢?”张安世也叹气说道。
“但愿大汉能够太平,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了,张氏一门也不能再生什么事端了。”张贺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兄弟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宅中孩童的嬉笑声混杂着丝竹管弦之声传到了此间,让他们心思逐渐平和。
片刻之后,张贺欲言又止,脸上尽是犹豫迟疑。
“兄长,有事但说无妨。”张安世主动地问道。
“这……”张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贤弟莫嫌为兄烦……”
“兄长,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多礼。”
“就是为兄改任庙祀令一事,为兄想问问……可有下文……”
张安世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兄长,都怪我太犹豫了,此事现在不好办啊。”
张贺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暗了下去,今日来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朝堂变天了,许多以前好办的事情,现在都不好办了。
给张贺挪挪位子,这是张安世和张贺在去年大除时定下来的事情。
那个时候,张安世是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是实际上的丞相。
任命一个六百石的庙祀令,不仅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而且还在职责之内,无人可以说闲话。
那时候,张安世只要与总领尚书事丙吉通个气,就能以尚书署的名义,拟一道命令,发往少府和太常寺。
先解除张贺掖庭令的职务,而后就可以让他到太常寺上任。
整个过程恐怕只会费几个时辰而已。
莫要说不会惊动高高在上的天子,就连其他的领尚书事都不会察觉——他们自然也不想管这些琐事。
就算是回到霍光当权的时候,与霍光若离若即的张安世想要办成此事也不难。
只需要到霍光面前去说几句好话,求得一道诏令,就可以让张贺从掖庭那个苦劳之地脱逃出来。
张安世之所以一直没有那么做,是不想授人以柄罢了。
但是现在,情形完全不同了,张安世莫说是任命一个六百石庙祀令,就是任命一个二百石的暴室啬夫都难如登天。
“贤弟,此事果真不好办吗?”张贺不死心地问道。
“兄长,你先听我说一说其中的难办之处,免得误以为我明哲保身。”张安世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不不,为兄知道朝堂上的险恶,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张贺连连摆手道。
“我不是怪兄长,只是我也实属无奈。”张安世苦笑着摇头道。
张贺看到张安世脸上的无奈,于是也就不再阻拦了。
张安世取过一张宣纸,又在纸上写下了太常寺、少府、光禄勋及内阁几个词。
“兄长虽然只是一个掖庭令,但现在若想转任庙祀令,却要经过这许多道手。”
“首先要太常苏武去找光禄勋龚遂,言明缺少庙祀令一员……”
“而后要光禄勋龚遂去找少府韦玄成,言明要调兄长专任庙祀令。”
【前面有几章手残,把韦贤(父)写成韦玄成(子)了】
“少府同意之后,就由光禄勋写成奏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