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说三道四,那么天子的手段可就不一样了。
招呼过来的会是刀枪剑戟,会是弓箭长弩,会是羽林郎和昌邑郎。
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再是辩经了,而是谋反,是要杀头的大逆不道。
在这种情形之下,儒林、儒生和儒经上的事情,终于暂时告一段落了。
至于未来还会不会再起风波,没有人能说得准。
……
鼎新元年二月初十的辰时,长安城的城门依旧草长莺飞,比起十日之前,春意更浓了几分。
在这逐渐浓烈起来的春意中,甚至还多了几份夏日的味道。
进出的百姓官吏们,已经有人换上了更加凉快轻薄的袍服。
城门的门洞边上,仍然有几个乞丐贫儿在嬉戏打闹。
他们看似在消磨时光,却又总是像不经意间地将视线瞟向来往行人的身上。
辰时一刻,画着孔家戳记的车队从城门中驶了出来。
与十日前一样,这车队仍然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部分——前面是谏议大夫的仪仗,后面是孔氏弟子和奴仆的车队。
但是,却也有一些不同。
城门冷清了许多,因为少了那些热络的儒生们。
除了韦贤的安车跟着来送行之外,再无多余的人。
整个车队如同一支斗败了的大军,士气非常低沉。
不是儒生们凉薄,是世人都凉薄。
车队停稳之后,韦贤和孔霸先下了车,而后他们又到车旁恭候孔安国下车。
孔安国在官道边上站定之后,才神情肃穆地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城门。
城门仍然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但对孔安国而言,天下变了。
“韦公,此次我等前来长安,实在是叨扰了。”孔安国行礼谢道。
“孔儒如此,折煞我也,都是老夫无能,未能谋划好,让孔儒……”韦贤惭愧得不能将此顺畅地说完。
“韦公已经尽力而为了,之后的事情,我等哪里能料到呢?”孔安国虽然笑着,皱纹下却有一分苍凉。
“孔儒,那儒林之后当如何……”韦贤有些忧虑地问道。
孔安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向即将要去的东边望去。
和煦的春风迎面而来,让他有一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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