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的门下吏,骤然让其出来任事,也难以服众。
二是萧望之虽然刚正不阿、清正廉洁又能实干,却不善朝堂权斗,在原来的历史上,他也是遭人诬陷致死的。
想让这样一个“直臣”发挥自己的全部才干,最重要就是给他绝对的信任,并让他到底层去历练一番。
只要去县衙与民间的劣绅豪猾斗上几年,萧望之自然就能学会权斗了。
所以萧望之出任御史丞没多久,就被刘贺派去监督营建平陵县城去了。
如今陵县建成,自然应该由萧望之来担任这个县令。
整个平陵县仍然保持大汉城池的格局,但是却又有许多的改变。
因为刘贺不只要建一座普通的陵县,更要建一座典范性的城池。
两千年之后,一个小小的渔村可以成为一个巨型城市。
那在孝昭皇帝的陵墓边上,也可以出现一个巨型城市。
“朕在关中画一个圈,要将平陵县建成大汉经济特区。”
这句话是天子在内阁值房里,对着所有内阁大学士说出来的,后者并不能理解其中所有的字眼。
何为圈,何为经济特区——这些词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古人”的理解。
但是,光是看这平陵县城,张安世等人也能直观地看出许多不同。
首先,就是筑城规模比平常的陵县大得多,几乎已经到了长安城的四分之一。
放在春秋战国时候,一座县城修到这个规模,已经超过应有的“礼制”了。
其次,平陵县比其余的城市要“规矩”许多。
不仅有更宽阔的官道和完善的排水沟渠,连厕室和秽所也安排得极其合适,非常方便。
至于城中的宅邸庭院,虽然还没有建起来,但是宅地已经提前划分好了,俨然有序,犹如棋盘。
再次,这陵县打破了闾市的隔离。
在大汉的其余城市,闾和市是完全分开的。
商贾只能在固定的集市和北城郭一带经营贸易,超出了规定的范围,是会被巡城亭卒请到狱中“饮茶”的。
朝廷执行这种政策,目的在于减轻城市治安管理的难度,毕竟闾市混合会带来鱼龙混杂的局面,更难管理。
但是闾市分开,好管理确实是好管理了,但是也会降低城市的活力,压制商品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最后,这陵县取消了宵禁制度。
城门终日会开启,百姓也可以随时出入行走,不用担心被捉拿下狱。
这也是为了增加整座城池的活力。
打破闾市的隔阂,取消宵禁制度,这就意味着买卖交易的时间变长,交易会更加便利,就能够变相地刺激消费。
消费增加之后,进出的钱财也会增加,这一进一出,利益出息也就出来了,自然能够吸引逐利的商人蜂拥而至。
这些政策到唐宋才会逐渐推行开,但这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早开放,也就早享受。
商贾的嗅觉总是最为灵敏的,平陵县的舆图甫一公布,立刻商贾蜂拥而至,探听如何到平陵县进行贸易。
还没等他们弄清楚该如何到平陵县去发家致富,天子新的诏令就贴出来了。
这道诏令给平陵县赋予了更多的“特权”,让这个还仅仅只有城郭和官道的城池,立刻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吸引力。
首先,所有在平陵县内完成的贸易和交易,赋税减少到原来的一半。
其次,在平陵县耕地的百姓所缴的地租也从三十税一变成六十税一。
再次,定居平陵县之后,每年缴纳的口赋和算缗也减到原来的一半。
最后,所有赋税的减免,将会维持十年不变。
除此之外,所有的宅地全部明码标价,只要愿意出钱购置者,立刻可以转籍到平陵县——当然宅地的价格当然不菲。
所有的这些政策,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促进此处工商业和手工业发展,将其打造成关中地区的贸易中心。
新的诏令下达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就有五百户人家愿意转籍到平陵县,还多是商贾和工匠。
除了宅地要购买之外,耕地会按各户的人口数量,直接授予。
原籍的田地自行处理则由大司农出钱直接估价赎买,之后再以略低一些的价格,分售给当地无地或者少地之人。
到了这个环节,水衡钱庄就可以发挥作用了,无钱买地的农民可以向水衡钱庄借贷,先买地,后还款。
一进一出,看起来是迁徙到平陵县的人占到了便宜,但是实际上,却是朝廷抑制土地兼并的一个办法。
又或者说,修建陵县,填充陵县人口的终极目的,就是抑制土地兼并。
关东各郡国的巨室富户及豪强大族通过长年累月的巧取豪夺,在原籍囤积了大量的土地。
轻则导致百姓无地可种,重则会引起滔天的民乱。
孝昭皇帝没有实权,无力抑制土地兼并,霍光身为大族,更不会做此事,才使得关东地区,土地兼并之风越演越烈。
以填充陵邑为借口,用少量的优惠政策,强迁巨室富户到陵县来,这就可以逼迫他们出卖原籍的土地给普通的百姓。
使原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