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的用意。
但他们没有亲眼见识过他们镇暴的模样,更不相信对方敢对自己不利。
所以哪里会听劝后退呢?
四个内阁大学士挺胸叠肚地往前走了几步,豪猾们的叫骂声也更大了。
“二次告诫,尔等原地抱头蹲下,否则我等将按律处置!”
陶安然喊完之后,巡城亭卒立刻就一分为二,前后包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张安世等人围在了圈中间。
张安世等人有些慌了,但是朝臣肱股的架子不能倒,他们前后张望,却没有蹲下也没有抱头。
“三次告诫,尔等原地抱头趴下,否则我等将按律处置!”
“我乃天子的叔公,何人敢对我不敬!?”刘德硬气地回敬道。
陶安然搞不懂什么叔公不叔公的,他只知道三次告诫的流程已经走过了。
不管面对的人是谁,都拦不住他了。
“华阳队听命!”
“唯!”百人齐声吼出的复命声在空旷的北阙广场上空回荡,自有一股的豪迈。
这一次,张安世等人的眼底下,终于有了一丝惧意。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兹有乱民于北阙广场聚众闹事,我等奉执金吾之命,按《治安律》驱散乱民!”
“华阳队,即刻驱散乱民,抗命不遵者,打死毋论!”
“唯!”
没等张安世等人想清楚自己这“官”何时变成了“民”,陶安然的右手就猛地挥了下去。
前后两屯的巡城亭卒,立刻就喊着口令声,齐步向中间压缩。
屯长、什长和伍长们的铁哨声和号令声此起彼伏,指挥着百余人稳步向前。
张安世等人刚才还趾高气昂,但是街头搏斗的经验和勇气远不及泼皮无赖。
看到巡城亭卒举着防爆盾像山一样压过来,彻底慌了阵脚。
一时之间,大部分人纷纷惊恐地往中间缩去,人与人之间的缝隙越来越窄。
这些大人物背靠着背,抬手指着不断靠近的巡城亭卒们,继续咒骂威胁着。
但是他们的气势显然已经弱了下去,从盛气凌人变成了狗急跳墙。
“你等大胆!”
“快快停下,小心族灭你等!”
“我乃窦氏家主,何人敢动我!”
“我乃内阁大学士,命你等速速退下!”
巡城亭卒只听天子和执金吾的命令,这时候又怎么可能停下脚步呢。
在铁哨声和口令声的引导之下,他们缓慢而稳重地向前推进。
双方的距离从十几丈缩小到七八丈,再从七八丈缩小到三四丈,最后只剩下一两丈……
虽然安乐没有明确下令,但是驱散聚众闹事之人,自然有不同的成制。
陶安然担任城门司马多年,也知道其中的轻重。
像今日这样的场面,既要将人驱离,同时又不闹出更大的乱子,才是最好的结果。
按照预定设想,巡城亭卒会冲散张安世等人,然而二人一组,将其押出北阙广场。
这件事情也就算结束了。
场面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还算体面,至少也不会流血死人。
然而谁都没想到,双方距离一丈远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脾气耿直而又是整件事“苦主”的刘德不知是一时冲动,还是有意而为之,总之没有控制住自己。
巡城亭卒步步紧逼的时候,刘德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瓦当碎片,朝巡城亭卒队列扔了出去。
这块带着棱角的碎瓦当势大力沉地飞出去,正中一个什长的面门,当下门牙断了两颗,血流如注。
这什长摇晃了一下,就像一截木头一样,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伤是不会伤得太重的,但是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下,却格外眨眼,整个情形一下子就变了。
长安豪猾们激动了起来,捡起地上的瓦片开始朝巡城亭卒扔去,立刻又有几人被砸中了。
“举盾,冲锋!”陶安然猛然大喊道。
“举盾,冲锋!”屯长和什长们也下令道。
顿时,刺耳尖锐的铁哨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巡城亭卒们举着防爆盾,顶着飞来的石块发起了冲锋。
他们本就对巨室大族有怨气,如今又有名正言顺的借口,冲锋的时候就更勇猛了许多。
眨眼间,两伙人就碰撞在了一起。
整个场面彻底乱了起来,再也没有任何的转换余地了。
巡城亭卒们举盾挥棍,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那包头铁棍挥舞起来是虎虎生风。
豪猾们腰间都有配剑,虽然不常用,但是年轻时也是争强斗狠之徒,立刻挺剑迎战。
伴随着喊杀声和铁哨声,这两伙不同出身,不同立场,不同身份的人缠斗在了一起。
整个北阙广场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混乱中。
最开始,张安世和丙吉这两个“老成持重”的内阁大学士还想要调解,分开双方。
在一阵刀光棍影的混乱中,张安世和丙吉慌乱地扯着嗓子高声大喊,想要阻止这场“骚乱”。
但是“快快住手”“成何体统”“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