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有这样的担忧。
有这样的担忧,意味着就有不满。
赵充国对当今的天子不抱希望,但是他不会忘恩负义,更不会背忠弃义。
一是孝武皇帝对自己的恩,二是贰师将军李广利对自己的恩。
孝武皇帝让自己封侯拜将,所以自然要忠于汉室。
李广利战功不显,但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而这刘贺,不管怎么说,都是李家最后的血脉啊。
只要不是天子荒唐到动摇大汉根基的地步,那么于公于私,这长安真的发生了兵戎之事,那么赵充国只能站在天子这边。
赵充国叹了一口气,没有正面回到张安世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子儒啊,你是大汉的光禄勋,还是大将军的光禄勋。”
“将军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当然是大汉的光禄勋了,可是……”张安世还想要说什么。
赵充国抬手打断了张安世的问题:“老夫知道你担心什么,说到底你担心天子狂悖,被贼人迷惑,做出有损大汉根基的事情来。”
“正是。”
大汉此时的根基是霍光,张安世从不承认自己是什么霍党,他只承认自己忠于的是大汉。
“你能想到此处就对得起大汉了,我等不需要太焦虑,如果有一日,天子与大将军相争,哪一边有益于大汉,我等就站在哪一边,即使身死族灭,也就对得起大汉的历代先君,对得起大汉的百姓,对得起大汉的宗庙社稷了。”
“《左传》有言:君为社稷死,臣则死之;为社稷亡,臣则亡之。”
赵充国的这几句话,让张安世豁然开朗。
是啊,他们是大汉的臣子,自然应该为大汉的江山考虑。
只想着对某一人尽忠,未免太狭隘了一些。
“下官受教了,将军之言,谨记于心。”张安世行礼拜谢道。
“呵呵,时候不早了,你我要赶紧回去了,否则那闾巷的门都要关上了。”
“唯!”
赵充国上马车的时候,张安世已经先行一步离开了。
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马车,听着逐渐远去的车轮声,赵充国回望身后森森的未央宫。
似乎,大汉要起一些波澜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希望那言行无状的天子,不要做出有损大汉的事情来;也希望那大将军,不要做出有损大汉的事情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