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贵客上门,快这边请。” 里长走到这,看到九个人九匹马,马骑乘用,比拉车的好。 关键他认识,他得去宣城开路引,交田赋的时候同样把粮食送去。 “我们里长。”老头介绍,转身去找自己的地方。 “宜长啊!你村子今天是……” 知县同样知道朱宜长这个里长,酱牛肉很好吃。 他本以为能躲开对方,结果全村在外面吃饭。 “李知县、关县丞、郑主簿,还有六位兄弟,快坐,我让人给你们打水洗手,擦擦汗。” 里长招呼着人牵马去马厩喂养,给三个官员安排到自己桌子,六个衙役在旁边桌子。 “自己洗。”知县看到村民排队洗手洗脸,而且用肥皂。 他走到一处队伍旁边,里长赶忙让村民往后排。 知县拿起肥皂闻闻,点头:“皂荚用了香料?” “用紫苏、芫荽蒸的,再炒完拿水和成球,旁的东西没放。”里长介绍。 就这个他原来都不会,是憨憨所教,还说等油菜籽收了,用菜籽油做别的肥皂、香皂。 知县等人用肥皂洗手、净脸,肥皂是个圆球。 等他们回到主桌,朱闻天已经坐好了。 三个官一愣,谁那么不知礼数? “知县、县丞、主簿,他叫憨憨,我下丘村的守村人。十三年前请来时,往县城里送过村表。” 里长解释一下,孩子的地位不一样,而且是个傻子。 “哦!守村人好!”知县颔首,十三年前他又没在宣城当知县。 “嘿嘿!吃,嘿嘿嘿嘿!”朱闻天配合。 三个官员不敢有怨言,进过村表的守村人可了不得。 陶盆被人端来,里面有豆腐块,豆腐炖鸡块。 里长额外切一盘腊肉和咸鸭蛋,再拿鸡蛋和葱花煎一大盘,一个圆饼形状。 见里长还要张罗别的菜,李知县阻拦:“宜长,够吃了,别忙了。” “主要是没有什么菜,看着太过寒酸。等晚上的,晚饭好好准备。” 里长端来酒,这才落坐,叹口气。 三个官员:“……” 他们平时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官员的俸禄低。 宣城县为上县,知县从六品,俸禄一年九十石。 县丞正七品,八十石;主簿正八品,七十石。 其他的属官正九品,包括典史一个,俸禄六十石。 直接给米,带壳的,想吃别的东西拿米换,要不卖了米买东西。 李知县喝口酒,又吃块鸡肉,咽下:“宜长,来时我到地里看过,麻和油菜长得好,地力耗费多否?” “麻和油菜消耗得不多,补肥足矣,用草木灰、麻籽油渣、磷石粉末,加上沤的农家肥。” 里长承认连续耕种对地力有影响,但没关系,正常施肥即可。 “为何用那些东西?”关县丞知道农家肥,其他的不明白。 “缺啥补啥,缺多少则补多少。” 里长自己都没搞清楚,反正憨憨说的。 更说过大豆的豆秧及榨完油的豆饼沤一沤,放地里最好。 可惜豆饼即便人不吃,也要给牲口吃,豆秧牛羊吃也适合。 “怎知道缺啥?”郑主簿问出关键问题。 里长微微摇头:“一般都放点吧?” 朱闻天闷口吃饭,不管我的事儿。 众人边吃边聊,县丞与主簿主要说县城里的事情。 知县问东问西,得知陶盆、碗、碟子,村子里统一购买,专门用来吃大锅饭。 顺便了解到村子把去年种麻的地用来种棉花,垦荒数量超过两千亩,其中四百亩比较好。 今天吃鸡的原因在于过两天开始收割苎麻与油菜,把身体吃壮,连吃五天好的。 朱闻天最先吃完,他不插话,他带小伙伴们去消食一会儿,接着午觉,长身体。 见憨憨离开,里长长出口气,他始终担心暴露。 “宜长,来时路过其他村子,村民面上多有菜色,怎你村子开荒多,反而……” 李知县疑惑,下丘村的人难道跟其他村的人不同? “村子有大牲口使唤。”里长给知县满酒,笑呵呵地说。 “有几头?”主簿想着对方说开荒两千亩。 里长不作隐瞒:“我想想,呃……牛有九十头,骡子一百二十匹,驴六只,马……九十匹。” 三人再次:“……” 他们深深地怀疑这个里长在说谎,开什么玩笑? 竟然敢说有三百多只大牲口,你们村多少人?把人当牲口用? 里长微微一笑:“吃过饭诸位去看看,顺便叫人杀头猪,晚上给诸位做红烧肉吃。” “午后要回去,县中事务繁忙。” 李知县摆下手,从宣城过来的路太远。 “哦!”里长应一声,又扬声喊:“吃完饭的去帮着杀头猪,做红烧肉。” “宜长,何必如此?你村子不容易。”李知县为难。 “当今天子管得严,官员俸禄低,无法给你们钱,吃口菜怎还不行?” 里长替官员说话,上面有人好办事,路引一开三个月。 钱不是不可以送,而是不得当众送,送吃的,吃到肚子里,没人管。 “叫宜长破费了。”李知县算答应下来。 吃饭速度加快,他们打算在村子里转转。 大家吃饱,衙役们露出惬意又幸福的笑容,太好吃了,吃光了居然还给添。 里长带三个官员去转悠,先去养牲畜的地方,有猪、有羊、胖胖的竹鼠。 最后则是里长说的大牲口,李知县三人懵了。 无须数,看着一群群的便知数量不会差。 主簿目瞪口呆:“怎……怎……会这般?不,不要钱的吗?” “多少钱买的呀?”县丞眼中都是铜钱。 李知县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