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长,如何?”李知县见里长回来,表情轻松的样子,径直问。 “我去看了看村子里的储备,能给,给……香皂,方子不给。” 里长按照自己回来路上组织的语言说出来,不怕了。 他知道对方知道他去找人询问,就是不承认。 累死你们,你们也想不出来是憨憨教的。 “送多少?”县丞在旁出声。 “先送一千块,送你们一百块,再卖给宫里五千块,二百钱一块。 我有要求,卖的香皂拿油换,什么油都可。 宫里若卖给洋人,最好也换油,香皂就是用油做的。 村子里多种了一茬油菜,不然真拿不出油造香皂。” 里长不怕对方知道一种材料后弄出香皂,东西做的过程看着简单,不看上哪猜去? 主簿咽下口水:“用油?油人能吃,哎呀!” 李知县的指头轻轻敲着桌子:“此事是得说明白,洋人用别的东西换咱们油,咱百姓就少吃了。” 他懂,一旦价钱合适,将来会大批量卖给洋人,油怎么办? “三天后,你们派人到村子里取,正好顺路往西走,进长江。 要不然你们调一艘船过来,不用陆路运输,从河入长江,顺流而下抵达南京。” 里长知道路况,从村子去南京非常方便,有河连接。 只是回来就属于逆流,比较麻烦。 “好,三天。”李知县觉得可以,调船进村子。 他看着里长:“宜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高人知道宫里要,有想法没? “晌午吃啥?”里长有话说,问饭菜。 “自然是村子做什么,我等吃什么,今天有肉?” 李知县非常失望,让你说你就说这个? “猪肉,昨天晚上杀的猪,灌了香肠,正好吃。”里长说着都馋了。 “香肠昨天做的?那得晾晒。”典史提醒对方。 “晾晒的是腊肠,村子的香肠是煮熟的,拿山上野果子的果木烤。” 里长咽口水,中午怎么还没到呢?日头走得太慢了。 李知县跟着吞口水:“好,好吃吗?” “可香了,嘿嘿嘿……”里长抬手擦嘴角。 …… 吃饭的时间终于到来,今天没有红烧肉,猪肉炒的各种菜。 主桌上多了切片的香肠和切片的闷子,主食米饭。 李知县不客气,上来就夹一片香肠,吃进嘴,猛点头:“好吃好吃,跟咱们做的香肠不一样。” “诸位回去时带上一些。”里长舍得给,村子里不缺肉。 香皂可以随便卖了,再买猪,人家帮忙让村子与宫中联系上。 将来有什么好东西,先给宫里送,看谁敢给村子使坏? “这个是什么?”县丞夹片闷子,吃了不知道怎么形容。 看着像猪肉或者煮鱼后凉了的冻儿,却又不同。 乳白色的,里面有红色的斑点。 “闷子,里面红色的碎的东西是做香肠的下脚料,看,跟香肠一个颜色。” 里长夹闷子后蘸蒜酱,就是大蒜沫放酱油里。 闷子制作过程用的盐少,不蘸酱油也能吃,就是没那么咸。 这种是东北闷子,但不是大连的那种黑色的用来炒的闷子。 香肠是红肠,苏联传到朱闻天那时的,边角料就拿来做闷子,东北三省都有。 红肠煮的时候需要用针扎,放气,跟煮血肠一样的道理。 一扎,里面有的就顺着针孔跑出来,在水里。 闷子直接用这个水加淀粉来做,丝毫不浪费。 朱闻天努力地把全国各地的小吃教给村子里,选择多,吃起来才舒心。 总吃一样的东西,除非是主食,否则会吃腻、吃伤。 以前村子穷,能吃饱都算好的,凭什么挑剔?没资格。 现在村子有钱,换着花样吃,村民甚至可以提要求。 “好吃好吃,我也蘸一下。”李知县跟着学。 “回去的时候带上。”里长继续给,闷子不值钱。 村子里一般小宝宝爱吃闷子,比如朱成家的句句,断奶了,小手攥住往嘴里塞,闷子都抓碎了。 县丞吃两片发愁:“县里等百姓过上好日子,我等升官,到了别处,上哪吃饭去?” 他这一说,其他三个人突然就难过了。 有一个下丘村在,从下丘村拿的东西,已经超过俸禄了。 换个地方没有下丘村,敢去别的村子吃? 里长内心同样不希望官员调走,现在相处得好,他叹口气:“唉!真高升,不管到哪,写信过来,村子做些能保存久的东西送去。” “送,送!嘿嘿嘿嘿!”朱闻天找机会插话。 “宜长,我等先行谢过。”李知县眼圈红了。 午后,官员队伍得回去,汇报完等三天再来,调船。 村子里给香肠和闷子,放在竹篮中。 又拿十匹棉布包一百块肥皂,说是天热,怕晒化了。 村口告别,等离村子远了,十人的队伍速度放慢。 “宫里从下丘村运东西,总是现调船只,恐有不及之时,当常备一艘船停靠村子。” 李知县提议,东西不能白拿,给村子一艘船用着。 关县丞附和并补充:“正是,船工当征劳役,一个月一换,想来他们会愿意干活,甚至不同意换人。” “没错,只要船工到村子,村子定然给好吃的,并送东西带回家。”主簿认可。 “最好给安排疍民,他们家就是船,船就是家,给换艘大点的船,需从其他地方找。” 典史出主意,扔一家人给村子用,疍民住船上,可以下来在村子中住。 …… 里长转身回来,到挖池子的地方看,要挖十个池子。 按照朱闻天设计的大小,一个池子就够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