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来人救命啊!下丘村的,有人守码头吗?救命啊!”
在李信和李言感叹下丘村与衙门关系密切的时候,码头处传来喊声。
“来了,先上来,靠岸。”有人跑出去,对着那边挑着灯笼的船只喊。
小七把筷子一放,跟着冲到外面,李知县等人同样想了解情况,随在后面。
到码头时,船只刚套上桩,跑过去的人搭跳板:“怎么了?”
“一大两小中暍了,有绿豆水吗?”船上的人背着人下来。
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被放到码头上。
“泼水降温,把衣服都脱了。去拿扇子帮着扇风,送盐水,催吐,虎子,去拿药。”
小七大声喊着下,过去帮忙脱衣服,又仔细观察三个中暑的人,有意识。
盐水先拿来,灌进去,一大两小知道要吐,自己用指头抠,哇哇哇把肚子里的食物和之前灌下去的水吐出来。
盐水又灌下去,旁边的人用河水往三人身上浇。
小七抬头看其他人:“你们也吐一下吧!我瞧你们也不怎么好,把衣服脱了,都是男人。”
别人的状态确实跟正常人有一点不同,显然一船的人都有中暑的征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
一桶桶的水打上来,从头到脚给船上的人浇,顺便把呕吐物冲到河里。
“来了来了,药来了,都吐完了?一会儿喝药的时候忍着别吐啊!难受就捏鼻子。”
虎子跑过来,他拿個玻璃瓶和一个小酒盅,瓶子里装着浑浊的液体。
他倒一盅出来,先给一个孩子,孩子张口喝下去,突然眼睛一瞪,想要吐,强忍住,自己捏住鼻子,张开嘴喘气。
第二个孩子也是如此,不过都懂事,忍住了。
等到大人的时候,大人一盅喝下去,先闭嘴,屏住呼吸,把东西咽下去,啊地吐出口气,再长长吸气。
周围的人闻到了酒味,怪不得他是这个动作,明显是喝白酒的样子。
接下来其他人一人一盅,除了两个孩子,大人都知道怎么喝这个。
“再来一盅,我感觉好多了。”第一个喝的大人吧嗒吧嗒嘴儿,感觉不错。.
“这是药,中暑,就是中暍,不能喝酒。继续浇水,今天你们就别上路了,不然真上路了。”
虎子把瓶子的玻璃塞子塞好,避免里面的酒气跑掉。
“不能喝酒,怎么还给他们喝?”李信觉得矛盾。
“这药是藿香正气散改出来的,憨……见有人知晓,散剂没有酒的浸药快。
同时原来的粉剂给制作成了精油,溶解得更充分,吸收速度也快。
这个藿香正气水,喝下去短时间内就见效,就是不易保存,酒会挥发。
没条件的情况下,还是藿香正气散好,那个能随身携带。”
虎子给介绍一下,差点说漏嘴,村子的人离开,一些常用的药都有,怕自己村的人和雇工们出问题没有药用。
像眼前的情况,一个中暑,就有好几种药,拿这个出来是因为见效快。
又泼了会儿水,再一人给一盅酒,大家进到餐厅。
村民送来浴巾给他们擦,另外把绿豆水也拿过来。
不用别人问,年岁最大的人自己说:“我们都姓赵,家在当涂县城北面住,以前打渔为生。我叫赵小花。”
大家看着他,没人笑,小花就小花,并不是所有的命都那么好。
“现在就早上起来打渔,留人在当涂县的便民处等活计,有人要运货,咱们看看去哪,给多少钱,觉得行就接下来。
五天前接了个活儿,要连续运到南京,今天是最后一趟,这几天把咱们累坏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石臼湖那里有个店在收鱼干,那里的人捕鱼晒。
我们问问,鲜鱼要不要?那个叫马……”
“马徽,还有一个叫钱杜史。”李信在旁边开口。
“对,马徽和钱杜史,他们说行,就是价钱低,不能比鱼干贵。
咱船上有网,一看行,就网鱼,一直网,鱼是真多啊!咱们赚了二百一十文。
从五天前就累,卸最后一次货本来就松快了,又突然干活,天热,咱们……”
赵小花说到这里停住,一脸无奈的神色。
其他人都懂了,又累又热的,加上放松后再紧绷起来,人就承受不住了,晚上也不凉爽,中暑了。
显然他们也知道要多喝水,却没什么用,正好顺流往回赶,遇到下丘村求救。
小七等下丘村的人更清楚,没人猝死都算命大,村子里的人不允许这样干活。
人活着才有希望,倒下起不来,啥都没有了。
小七出去一会儿,回来拿着糖和盐,给一人又盛一碗绿豆水,把两样东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