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下丘村的人松快了许多,他们不愿意有更多的外人来打扰。
现在园林建好了,大棚也修好了,池塘、亭台、回廊什么的一样不缺。
从高处向下,有轨道车,一路刹着车就下去了,平地也能踩。
遇到上坡的位置不蹬车了,上楼梯。
每一个下坡的低点,都有一个楼梯,楼梯上面是钢丝绳,钢丝绳
就是一个缆车,村民上楼梯后乘缆车回来,这边的高度比另一边高,就能拉着刹车滑下去。
至于这个缆车怎么回来?很简单,缆绳连着,用人工提一下,走另一条高低不同的就滑回去了。
而轨道车上有绳子,利用河流的水力,挂绞盘上,便把车拉回去。
不是懒的问题,是村子在检验技术应用。
钢丝绳由很多股钢丝利用机器辅助给编到一起,拉紧后的各种性能得检测。
村民知道憨憨要干啥,连长江两岸,现在是挂缆车,等连通两岸的时候,则是几条钢缆过去,做悬桥。
眼下在检测,每天有人坐到缆车上面用放大镜看好不容易编出来钢丝绳。
检验成功,就能横跨长江。
悬桥一直就有,但长江跨度太大,钢丝绳的自重在其中,同时两边要绞紧,钢丝绳会不会断才是最关键的。
“这是什么?”一个人穿着正三品的官服在一个太监的引领下到这边的下丘村。
村民们见到了,也不理会,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正三品而已,一般是侍郎。
侍郎在外面可了不得,在下丘村算不得什么,关键管不到下丘村。
“曾侍郎,此为下丘村的高空索道,另一头水力驱动,咱刚才上坡,可以坐,走楼梯,然后乘着滑到村里。”
太监在旁边为曾鲁讲解,曾鲁现在依旧是中顺大夫和礼部侍郎。
他今天来看病,先前太医院的人就给他看过,没什么事情。
他本觉得自己无事,结果危素被带回来,加上之前的那一大片地方干旱和山东干旱,他怕了。
朱元璋告诉他了,下丘村的高人说的,单独写两封信。
其中一封说危素,咱就立即派队伍去,到地方眼看就不行了,现在呆在图书馆,每天依旧有太医过去。
另一封信写的就是你,咱让太医给你看了,没问题,去不去下丘村再看看,随你。
曾鲁选择……看!
他也不想死啊!自己还不算老,能为朝廷做事。
于是他来了,之前在下丘村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看到一套自己没见过的东西,非常吃惊。
“柳,柳树!”“搂,搂住。”
曾鲁走着,突然听到声音,一扭头,就见一个老妪抱这一个小娃娃在那里教识字。
孩子太小了,即便看着看图识字也分辨不出来,跟大人努力学。
“搂住也行,可惜伱太小了,搂不住。”老妪丝毫不生气,反而说着亲娃娃一口。
小宝宝被亲了,仰头咯咯笑,小腿蹬动着,口水流下来。
“花,花,春来发,流水潺潺到我家,绿树青山郭外斜,霞,霞,照桑麻,桑麻收时重阳日,夕阳曾照旧菊花。花,花……”
曾鲁走着,前面又孩子的声音传来,稍微拐一下,一群孩子在那跳来跳去,脚下的绳子……那是牛筋?
孩子们嘴上说着,按照节奏跳,蹦来蹦去,有的时候双腿飞起来,身体与地面平行了。
“曾侍郎,这个是玩的跳皮筋,一般人可跳不出来这种动作,感觉在天上飞舞。”太监又介绍。
“这是改诗了,把酒话桑麻,还来旧菊花,孟浩然的。跳不了,节奏太快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骨头不够摔的。”
曾鲁摇摇头,他一直知道下丘村厉害,去那边村子的时候,一群大孩子,也就是少年,整天努力学习。
不过其他人不愿意多露面,今天过来,人家没防备,自己看到了下丘村的文化氛围。
当一个村子人人识字,人人能算术,孩子从出生的时候就注定接受的教育与别的村子不一样。
不是一个世家,这个世家的人分到别处,会教导自己的孩子。
是整个村子,所有的孩子在一起长大、学习,不需要从外面请人来教,厉害啊!
“他们大的孩子在哪?”曾鲁不由得想到了另一群少年。
“练字呢!曾侍郎这边请。”里长的声音出现,他站在祀堂门口等对方到来。
“朱里长。”曾鲁抱拳行礼。
他可不敢小看对方,对方陪着陛下时对答如流,问军事就答军事、问经济就答经济、问政务就答政务。
而这仅仅是学了三年多的成果,被推到前面来的人。
说明人家里长小时候一样聪慧,只是没有机会遇到好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