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圣人的心思。
“这府门内外都有人监视着,阿姐到底是何处得来的消息?”
“不告诉你。”
“不说便罢。”杨玉环道:“薛白也是的,出了事,我竟是等到他都没事了才知晓。”
杨玉瑶笑道:“他如今有能耐了,不必你操心。还能反过来帮你一把,助你早些回宫。”
“阿姐这是想赶我了,直说,我到八姐那去住……”
这正说,张云容过来,面露愁容,低声道:“娘子,有人求见。”
“是薛白?”杨玉环问道。
她心想,眼下薛白出了事刚解决,该是想过来叮嘱些什么。
他做事素来有分寸张云容大可不必这般忧心忡忡。
“不是薛郎,是……是寿王。”
“他来做什么?”杨玉环当即变了脸色,道:“要害死我不成?”
杨玉瑶当即起身,道:“不将他撵走,为何还来通传?岂可能见他。”
“寿王是乔装来的,他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若是娘子不肯见他,他便张扬出去,大家一起死。”张云容道:“奴婢真是千方百计想请走他,可他……”
杨玉瑶当即冷了脸,道:“我去打发。”
“我得去。”杨玉环道,“他既能来,必是关乎性命,不求到我帮忙绝不会罢休,要见就速见吧。”
“你……”
两个院子之间的墙上有个花窗。
李琩站在窗前,透过那雕花木栏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袯的身影趋步赶来,到了窗子那边,摘下斗袯,显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来。
他不由心中一恸。
“玉环,你一点都没变。”
“废话少叙,说你要做什么。”
“救我。”李琩道,“你可知你义弟薛白构陷我妄称图谶?他马上要害死我了,只有你能救我。”
“好,我救你,你先走。”
杨玉环当即应下,转身便要走。
“慢着。”李琩道:“休当我不知你是在敷衍我,你再敢走一步,我便喊人了。”
杨玉环遂停下脚下,却没有再回头,道:“我答应你了,你还要如何?”
“别敷衍我,我要你真心救我。我告诉你,你若不救我,我有的是办法带着你一起死,我们生不能同衾,死却可同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我真心救你,我会让义弟停手,若见到圣人,也会替你求情,你走吧。”
“你能不能认真待我?!”李琩忽然发了火,喝道:“给我转过头来,好好听我说话!”
杨玉环没有转头。
李琩见她这态度,愈发生气,带着又愤怒又讨好的语气道:“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我堂堂皇子,因为你,沦落到万世耻笑的地步我却从来都没怪过你!”
这些话说出来,他感到郁结的心气疏缓了许多。
今夜过来,即使不能保住性命,他也想把这些堆在心里数年的怨气发泄出来。
“我为什么会被怀疑‘妄称图谶、指斥乘舆’?因为我给宁王守孝啊,我为何给宁王守孝?我为了你……”
“你从来就不是为了我。”杨玉环终于开口了,道:“当时我已经出家一年了,你所做所为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为了阻止我被册封,你为的是你的面子。”
李琩摇头,道:“这么想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背弃我了是吗?你对得起我吗?!”
“是谁背弃了谁,你心里清楚。说这些无用,你只须说要我如何救你。”
“好,你给我一个信物,近来圣人赐于你之物。”
“为何?”
“确保你真的会救我。”
“我没有。”杨玉环道,“我这次出宫,什么都没带。”
“果然,我就知道你是虚情假意,你惯会如此,你就是一条养不熟的蛇。”
“我没有带任何信物,要么你相信我会救你,马上离开,你还有一条活路。”杨玉环道:“我现在要走了,要么你就喊,让人撞破我们相见,你必死,但大可看看我能不能活。”
说罢,她抬脚就走。
“别这样!”李琩再次哀求,道:“你听我说,我真是为了你。你站在我的处境想想,我不可怜吗?我生来遇到这样一个父亲……”
说着,他急道:“我是听说你与薛白私通,才受人指使去得罪他的,你真的得帮我。”
“什么?”
杨玉环终于是停了脚步。
“吴怀实与我说,薛白是李瑛那个死掉的儿子。让我去向圣人作证,因为此事涉及到李琎,你知道吗?李琎已经死了,李琰也死了,下一个就是我……”
李琩说得很乱,但杨玉环还是听懂了。
“你不该再说这些,忘了它们,息事宁人才是你的活路,快走吧。”
“信物。”
李琩眼看杨玉环不肯给信物,反而再次迈步离开,愈发焦急。
“你别走,你再敢走一步,我必牵连你……再不回头,我喊人来,你洗不清的……回来,否则我到御前必揭发你的丑事……”
“回来!你个不知廉耻的贱妇,你侍父侍子,乱天理人伦,甚至与你私通的还是李瑛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