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峻去了龙柏大街之后来复命:“已经当面嘱咐过他们,没告诉他们我是谁。”
李南风赏了他几斤酒钱。
不当面提醒,他们不见得会放在心上,告诉他们身份,又显得有施恩之嫌。
如此最好,他们若万一起疑,想打听虚实的话也不难,想必因为早前玉佩的事,他们该不会怀疑她这个李家小姐还会有心害人才是。
……
天气一冷,出外面野的时间少了,时间也嗖嗖地往前走了。
月中跟姚韵之去了趟相国寺。
姚韵之这人眼皮浅,心眼也小,虽然李南风对宋国公夫妇没有什么恶感,但为免她拿着这事在外作文章,还是留了个心眼,另外又邀请了礼部梁尚书家的三小姐梁怡,刑部侍郎覃溟的次女覃媛。
腊月里一来,街头就热闹了,许多述职官员进京,把街头大雪踩得嘎吱嘎吱作响。
袁家那边没再有消息来,兴许是听到了风声,后来打发谭峻去看时,人家也搬走了,再之后音讯全无。但是临近小年时有人送过来一匹半大的小马驹儿,晏衡看过,说才只有半岁,腿很有力,是匹好马驹儿。
随着马送来的还有个地址,落款写着个“袁”字。
李南风没想到他们真的打听到了谭峻是她派去的,也居然还会送她这么一份大礼。
这马是蒙古马,他们进京有些日子了,显然是不太可能带着匹才出生的幼生来的,况且这马还不是汗血马后代,这样就又说明一点,这姑侄俩除了已有的那些出众之处,很可能他们还会相马。
“你要学吗?”晏衡问他。
李南风摇头:“其实我会骑。”
晏衡惊愕。
“但是我哥从马上摔下来以后,我就不再骑了。”
晏衡敛回神色,打量她半晌说:“你这个人其实也挺敏感的。”
李南风扭头看他。
晏衡搓搓手,说道:“不骑也好,省得爷我还得教你!”
李南风瞪他,顺脚踢了一脚雪在他身上!
晏衡今日穿的一身银灰色锦袍外罩墨色大氅,雪落在大氅上,顿时白花花溅出一片来!
晏衡恼得抓起一大团雪丢过去:“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我,看我今儿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李南风拔腿开躲,像只百灵鸟一样一路跃上了庑廊!
晏衡捧着雪追过去:“还躲!看你往哪儿躲!”
靖王与李存睿正跨进大门,见状讶了一讶,随后粗嗓子吼起来:“你干嘛呢!”
追赶中的两人顿了一顿,随后不约而同地又以更快地速度跨过院子自东边门外冲出去了!
“这熊孩子!”靖王咕哝,说完又冲李存睿打着哈哈:“这俩真是两小无猜啊哈哈!”
李存睿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说。
两小无猜?谁都不配!
……
学堂里自腊月中旬就休学了。
晏衡盯了天罡营一段日子,把收集到的消息都整理给了靖王。
靖王看过,又呈给了皇帝,近日,朝上就下旨给兵部,着与五军府共同整治天罡营。
到了小年,宫里要举行宫宴,这是立国以来第一场宫宴,也是最隆重的一次君臣聚会,相当一部分官眷也是平生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场合,因而打从三日前各家各户就开始筹备衣裳首饰。
李夫人也担心李南风出差错,抓着她到房里耳提面命了一番规矩,并嘱万不可在人前失礼,让人看了家里笑话。
正逢程家那边送年礼过来程家二老爷已经在鸿胪寺任职,三老爷,也就是程淑的父亲也入了顺天府任同知。
程家上任之后,时常会送些东西当“孝敬”,李夫人总是不收,这次少不得又要周旋一番。
打发走了程家,这边厢东乡伯鲁氏又来拜访了,鲁氏给杜全相中了一个自己极为合心意的儿媳妇,喜期就定在来年三月。
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前来邀请,一是年前须得来应酬应酬,二来则是想给李夫人显摆显摆,提醒她当初保了个谢莹给她的事!
李夫人打听了一下她这准儿媳妇的娘家,随后不动声色道了声恭喜。
鲁氏得瑟完了又去到宋国公府,跟宋国公夫人大谈她这准儿媳妇多么听话多么懂事,还提起裙摆,把儿媳妇没过门就孝敬给她的鞋展示给宋国公夫人看。
为什么呢?
因为程大太太与程晔最来往姚家走动得勤,鲁氏知道姚凌还没说亲,猜想着程家有那个意思,故意显摆看的。
程家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像他们这些世家眼里少些“底蕴”的半道发迹的勋贵,心里都揣着根刺,能娶个家世好有教养的儿媳妇回来面上才有光。
圈子里对程家祖上本来就很推崇,程家有人重新入仕,说法又不同了些许。
宋国公夫人瞧不起她那样儿,等她走了,便嘀咕道:“什么锅配什么盖,还没过门就这么拉下脸地捧着婆婆的能是什么好人儿?”
何瑜闻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福份,外祖母何必计较?”
宋国公夫人叹道:“可惜程家那姑娘差强人意,我如今也很勉强了。性子若是很轻浮,将来是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