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混着吃的,况且宝姐姐那冷香丸制作起来繁琐,运气不好,十年都未必能得,吃一颗就少一颗,若给你吃了,发起病来自己倒没得吃了咋办?” 贾宝玉讪笑地道:“三妹妹说得是,是我鲁莽了。” 薛宝钗杏目流转,瞥了贾宝玉一眼,打圆场道:“我那药丸倒是还有不少,本来给宝兄弟尝一颗也不打紧,只是冷香丸性寒凉,怕宝兄弟你受不住,若吃出问题来,岂不是我的罪过,老太太和太太问过起来也不好交待。” 贾探春忙道:“可不是,宝姐姐你只别理他就消停了。” 薛宝钗笑了笑道:“宝兄弟今日不上学去?” 贾宝玉最不喜上学读书了,闻言顿时意兴索然,懒懒地道:“今日嗓子有点不舒服,跟夫子告了一天假。” 薛宝钗本来想趁机劝一劝贾宝玉读书上进的,但见对方似有不耐烦之意,便打住了,自己到底是外人,何必自讨没趣呢,于是低下头继续下棋。 正当气氛尴尬之际,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二(爱)哥哥,你们在这钓鱼也不喊我。”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史湘云和婢女翠缕二人,正由袭人领着往沁芳亭这边走来。 众人都不由一喜,纷纷站起来迎了出亭去。 史湘云长相娇憨可人,开朗大方,心直口快,乐于助人,还好打抱不平,而且才思敏捷,锦口秀心,所以大家都喜欢她,就连贾府里的丫环都乐于与之亲近。 “云妹妹多早晚来的?”贾宝玉见到史湘云,兴致顿时又高了起来。 史湘云笑嘻嘻地道:“来了一个时辰了,在老太太屋里坐了一会,陪老太太和太太说了一会话,待老太太午睡了,我便想着到园子里找你们顽,先去了二哥哥那,二哥哥却不在,袭人便带我往这边找,说二哥哥可能去宝姐姐那了,可巧,竟在这里遇上了,嘻嘻,你们可钓着鱼了?” 贾探春促狭地道:“可不钓着了,那鱼太大,连鱼竿都折了。” 贾惜春说起贾宝玉弄折鱼竿的经过,诸女都不由笑了起来,贾宝玉也跟着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袭人本来便是个忠婢,前几年跟贾宝偷尝了禁果之后,更是把自己当成了贾宝玉的屋里人了,事事处处维护他,眼见宝玉犯窘,便岔开话题道:“听说琏二爷的船快到通州了,明日便会入京。” “真的?”贾宝玉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贾琏回来了,林妹妹自然也一起来回来了。 念及此,贾宝玉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到通州去,去见日思夜想的林妹妹。 袭人瞥了一眼激动得两眼发光的贾宝玉,哪有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的,便泼冷水道:“听说林姑娘并没随船回来。” 贾宝玉呆了一下,失声道:“为什么?” 袭人摇了摇头道:“婢子也不甚清楚,待琏二爷明日回府了,你自己问问吧。” 贾宝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整个人都瘪了,竟无精打采地走出沁芳亭,径自走了开去,连史湘云喊他也不理。 史湘云吐了吐舌头道:“二哥哥这是怎么了?林姐姐不回来,他就跟丢了魂似的,都不理大家了。” 袭人眼中闪这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又偷偷瞄了一眼微笑不语的薛宝钗,解释道:“宝玉和林姑娘自小一处玩,志趣相投,感情自然亲厚些,近半年不见了,又闻林姑娘没有随琏二爷回京,自然心情低落,过一阵子就好了,姑娘们不用管他。” 贾探春皱眉道:“袭人你且跟上去吧,省得宝二哥痴劲上来了,又干出些荒唐事来。” 袭人忙告罪一声,追赶贾宝玉去了,诸女则继续顽了一会,然后各自散去。由于潇湘馆正好空着,史湘云便住到潇湘馆去住,紫鹃自是十分欢迎的。 且说薛宝钗离开沁芳亭后,带着婢女莺儿往蘅芜苑行去,一路走走停停,似有所思。 此时正值初夏,园子里生机勃勃,绿柳垂杨,庭树森森,蔷薇和石榴开得如火如荼,引来蜂蝶翩翩飞舞。 薛宝钗在一株火红的石榴树前站定,看着纷飞的蜂蝶的出神,忽然轻叹了一声道:“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身后的婢女莺儿也是一脸的恍惚,顺口道:“可不是,三年了,环三爷也该脱孝了,正好皇上要加开恩科,不知他会不会下场。” 薛宝钗瞥了莺儿一眼,绕过石榴树往前行去,三年前贾环扶灵往南京,自始便与贾府断了联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贾环留在贾府的痕迹也越来越淡了,主子们不闻不问,下人们也渐渐忽略了这个庶子的存在,倘若再过十年八年,只怕大家都不曾记得有这个人了。 然而薛宝钗却知道自己忘不了,即便他年嫁作人妇,她也会时常记起多年前那个午后,那名在阳光下微笑,静静地看着自己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