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宝琴慧黠一笑道:“见过是见过了,但都是家养的,野生的,还这么大的野鹿却是未曾得见,听说还是环哥哥亲手猎的,岂不稀罕?依我说啊,环哥哥是真有心了,姐姐说是也不是?”
宝钗的俏脸不由微微发烫,薛姨妈倒未察觉女儿面色不异,感叹道:“可不是,环哥儿这孩子,打猎打到一只鹿也不忘孝敬我,倒比亲儿子还要亲,而那孽根祸胎只会惹我生气。”
薛姨妈说到此,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苦恼之色,原来近日薛蟠的伤势好转了,但是脾气却越来越坏,动不动就打人骂人,身边侍候的婢女已经被撵走了好几个,弄得府里的丫环都不敢走进他的住处,为此,薛姨妈还专门花钱买了一名模样姣好的年轻婢女,谁知当晚就挨了薛蟠一顿毒打,差点没闹出人命来。
且说薛宝琴闻言暗吐了吐舌头,自悔挑起了这个话题,忙岔开道:“环哥哥今日亲手猎到一头鹿,这可是好兆头啊。”
薛姨妈轻哦了一声道:“这其中又有什么说法?”
薛宝钗微笑道:“正所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按照旧例,乡试放榜后,中式的举子都将参加第二天举行的鹿鸣宴,齐歌《诗经》中的《鹿鸣》篇,如今乡试放榜在即,环兄弟猎到一头鹿,的确是个好兆头。”
宝琴笑嘻嘻地道:“鹿还与禄同音,寓意高官厚禄,难道还不够吉利?伯娘明日最好命厨房做一顿鹿脯盛宴款待环哥哥,来日乡试放榜,保准环哥哥榜上有名,指不定来年春闱大比,环哥哥还能一举蟾宫折桂,金榜题名呢,以后得了高官厚禄,岂不正好应了今日之兆?”
薛姨妈闻言喜笑颜开道:“果真如此,我这个姨妈也跟着沾光了。”
薛宝琴揶揄地瞥了宝钗一眼,掩着小嘴咯咯笑道:“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来年环哥哥若金榜题名,伯娘何不效法前人榜下捉婿,如此一来,不仅沾光……哎哟!”
薛小妹这边还没说完,已经被羞红脸的宝钗拿住要拧嘴。薛姨妈文化程度低,愣了一下才品味过来,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来,嗔道:“真真胡闹!”
“娘亲你瞧瞧,琴妹妹如今越发刁钻古怪了,倒拿我打趣起来,今天非撕了她这张损人的小嘴不可。”宝钗羞气道。
“再也不敢了,大姐姐饶了我吧,伯娘救我!”薛宝琴一边求饶,一边笑着往薛姨妈身后躲,姐妹二人闹了一会消停下来。
且说沐野回到朱雀街太平里,回复贾环道:“三爷,那鹿已经送到薛府了,姨太太很高兴,赞三爷有孝心,让小的谢三爷,还请三爷明日到府里吃饭呢,对了,姨太太还赏了小的二两银子”
贾环点头道:“知道了,赏你的便拿着,且下去吃饭休息吧。”
沐野便喜滋滋地退了出去。
吃罢晚饭,贾环洗了个澡,便如往常那般做晚课,洋婢曼达琳只穿着一身睡衣走了进来,站在书架旁磨磨蹭蹭地翻看书籍,一边用蓝宝石般的眼眸偷睨了某人一眼,道:“贾,明日也带我去薛家。”
“可以,你想去的话。”贾环很自然地答道,连头也不抬一下。
曼达琳耸了耸肩:“还是算了,人家又没请我。”说完便搁下书本,迈着长腿,故意摇曳生姿地往外间走去,隆丘细腰,若隐若现。
贾环看着这洋婢身后呈梨形的逆天曲线,禁不住气血上涌,这洋妞儿分明是在玩火啊,再这样下去,自己真要擦枪走火了。
此时街上传来了二更梆子声,贾环忙定了定神,挥去脑海中杂念,继续埋头攻书,乡试放榜在即,明年二月的会试又将是一场硬仗啊,大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