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芝芝在自己铺子里休息了两天,等再次开门的时候,就发现店铺也跟着变了样子,之前都是木质的,现在变成了青砖瓦房,外面还用白灰刷着标语,写的是主席万岁之类的。
门外人来人往,但大家都下意识的就忽略掉了夏芝芝这个铺子。她站在门口看半天,确定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年代——九十年代。因为外面人们的穿着打扮,很……颜色丰富多彩,款式多种多样,就连墙壁上的标语,也都是缺少了笔画的。
这标语的事儿要是放在七十年代,估计这铺子的主人了早已经被拖出去批评了。
现在没人管了,就说明环境宽松了许多。八十年代虽然没有批评这回事儿了,但环境却不算宽松,照样是有许多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提心吊胆的。
她正看着,就看见有个女孩子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过来。夏芝芝没动弹,一直到那女孩子跑到跟前,一脸哀求的看她:“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后面有人追……要抓我回去……”
夏芝芝顿了顿,点头,让开身体:“先进来吧。”
那女孩儿刚进门,后面就有五六个人出现,领头的是两个中年妇女,后面跟着的是四个大男人。
那中年妇女抬手指着夏芝芝这边:“就是往这边跑过来的,我亲眼瞧见的,问问那老板是不是看见了,或许就是那老板将人给藏起来的。”
四个大男人抬头往这边一看,其中一个就露出些色眯眯的表情来。夏芝芝的相貌,算得上是很出色的,现下站在那稍微有些破旧的房子跟前,就像是盛开的一束花,耀眼的很。
那人看了片刻,转头对身边另一个人说道:“大哥,这女的长的挺好看的啊,不是咱们村儿的人吧?我以前没见过,既然不是咱们村儿的……”
被喊大哥的摇摇头,那人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他领着人往这边来,到了夏芝芝跟前,探头往她身后的铺子里看,然后问道:“看见有个女的往这边跑过来了吗?”
夏芝芝点点头:“看见了,是不是长头发,穿一身红色的衣服?白白净净的。”
那中年妇女赶紧点头:“对对对,就是长头发,不胖不瘦的,穿一身大红色衣服,本来明天要结婚的,今儿不知道怎么趁着人多就跑走了,我们彩礼都给了……这人跑了,这么大的亏,我们能白吃吗?姑娘你看见她往哪儿跑了?”
人家这话可不是白说的,人家就是要告诉夏芝芝,人家这是正经的结婚呢,彩礼给了,结婚的衣服给了,结果临到头新娘子跑了,这口气放谁家谁也咽不下去。夏芝芝要是将人藏起来了呢,这彩礼可就说不清了,她要么得将人还回来,要么得将钱给出来,算是警告夏芝芝别藏起来人呢。
夏芝芝笑眯眯的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那人跑的急匆匆的,像是有狗在后面追一样,我还想着喊她一声别摔了呢,没想到一转眼人就跑没影了,你们往那边找找看,我看她是往那边去了。”
夏芝芝态度好得很,和中年妇女同仇敌忾:“这人就是太缺德,你要是不愿意结婚你早说嘛,又不是旧社会了,妇联这些年不也重开了吗?有妇联在,谁也不能强迫女人结婚是不是?你不愿意,你找妇联嘛,干嘛拿了人家彩礼跑掉呢?这该不会是遇上了骗婚的吧?”
妇联是在六几年的时候被取消的,后来到了八七年左右,又重新组织了起来。
因为是重新组织起来的,为了让百姓们知道,所以一开始是很做了几件为妇女儿童争取权益的事情的。尤其是八七年到二十世纪之间,妇联的定位就是为妇女儿童发声。
但是到了后来吧,妇联就有点儿变味了,被家暴的女人找上门,妇联反而是劝着人家忍耐,被父母虐待的孩子,他们视而不见,闹出来的多了,就有点儿臭了名声的感觉。
当然,那会儿的妇联,早不知道换了多少茬同志了,换了初心也是可能的。
但现下嘛,妇联绝对是个女人能去求助的好地方的。夏芝芝特意提起来妇联,再仔细看那中年妇女的脸色,就见她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哎呦,姑娘还知道妇联呢?大城市来的吧?我们这小地方,上哪儿找妇联啊,哎,我们吃了这样的亏,也只能是赶紧先将人给找到,就算是不愿意结婚,也该将彩礼退给我们才是……姑娘,你看我们农村人,赚个钱不容易,这事儿一出,先不说以后我们家这名声了,光是这钱上的损失,我们就亏大了,你一看就是个聪明懂事儿的姑娘,那你看,能不能让我们进你后面这屋子搜一搜呢?我们倒不是信不过姑娘你,就怕那贱丫头是趁着你不注意躲进去了。”
人站这儿可不只是为了和夏芝芝唠嗑儿,人就是想进去搜查呢。
夏芝芝笑眯眯的:“那可不行,我这开门做生意的,你说进去找就进去找,那我丢点儿东西算谁的?我也不是信不过大娘你,就是吧,我这人穷惯了,有几个东西恨不能当宝贝看,你们这么多人要进去,先不说丢不丢东西了,再粗手粗脚的碰坏了我东西,那又算谁的?”
中年妇女脸上笑容就收起来了,表情有点儿狠:“姑娘,你今儿是不愿意也得愿意,我现下和你好好商量呢,你要愿意,咱们什么都好说,我们进去